【嘉金】一只手能做什么呢（下）(7)

空气又陷入极度的沉寂之中，又短暂恢复清脆的虫鸣声中似乎夹带着很微小的呜咽，好久好久，才颤颤巍巍地又传来一句话。
“我可不可以再抱着你睡啊……医生，我还是睡不着……”
嘉德罗斯看见金的身子动了动，应该是在抹眼泪。偷偷在心底打了个弹舌，强压着想上扬的嘴角，嘉德罗斯答道:“当然了。”
听见了答复的金很快支起了身，眼眶红红的蓝眼睛看了嘉德罗斯一两秒，鼻子抽了两下像极了委屈的小猫小狗，然后顶着薄被钻到了嘉德罗斯的怀中。几乎是熊抱上去，抱紧一瞬马上在嘉德罗斯的胸前猛吸了几口，以此成功把眼泪给彻底止住了。
“嘉德罗斯医生，我早上说的其实都有依据的！”
“我在网上找过资料，特意搜了要给什么样的人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找了好久才确定下来应该用爱心巧克力。”
“网上说，这个巧克力给的那位人，是那种看见了会很开心，会让心情着火一样的兴奋，噼里啪啦乱串的，然后看一眼就像吃了巧克力一样甜、笑一下好像四周带着爱心泡泡、那样的人！和只是谢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
“长这么大，我也不懂到底什么是喜欢……但我觉得，我对嘉德罗斯医生就是真的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把所有的巧克力都给你吃都没问题！”
“我、反正，就是很喜欢嘉德罗斯医生嘛！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你！我没有骗你，我喜欢你是真的！”
金忽的又抬起了头，鼓着腮帮，直直注视着嘉德罗斯也在看向他的眼睛，可蓝色的眼眸少了平日的光泽——不能说全没有，但真的少了很多很多。少了能感染人的活泼喜悦，少了能鼓动人的无限希望，少了牵动人心的特殊色调，全然不是嘉德罗斯曾经幻想过的那副画的模样。沉静地见不到一丝波澜，只反射着来自外界、或许是仅来自金眸中的亮光，而其本身如是投入石子却不得回响的深湖。
嘉德罗斯的心颤了一下，仿佛他的心便是这颗石子，翻滚着带着泡沫落入湖底，直到敲在最底的卵石闷闷发声，意图在最深黑的湖底迸射出照耀整片湖的光芒。
七年过去，嘉德罗斯此刻才意识到，他对金的情感早不是一昧的承诺了。却与七年的变迁无关，它是仅由这近两个月的与金的相处而产生的变化，是由原先的“尽可能耐心”衍生出的“全盘接纳”的特殊待遇，仅仅给予向他完全敞开了心扉的金。
拇指将金乱糟糟的头发扫到耳后，食指垫抬起金的下巴，缓缓垂首，唇间相近，眼眸合上，吻落唇面，尽数覆合不留一点缝隙。柔软但没有任何味道，单薄又略觉干涩，并不久留，贴过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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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又是一个阳光刺眼的大早上。
由于金并没有睡前拉窗帘的习惯，导致嘉德罗斯第二天早上直接被窗外射来的阳光照醒了，而且是怎么遮挡都再睡不回去的那种。无奈至极，嘉德罗斯只能起床。而背对着窗睡的金又因为昨晚兴奋过度到凌晨四五点才睡，嘉德罗斯是怎么也喊不醒来，在听到金软糯地请求再睡一会儿的话后，也就索性放弃了打扰金继续睡觉的念头。
洗漱完毕后嘉德罗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根据日程安排今天他得再去一次警察局，因为过两天还有一场给那帮不法分子的二次开庭判决，而嘉德罗斯是发起再审的人。金的供词还是很重要的，因而嘉德罗斯本想今天也带着金去一趟，但看看现在睡得和死猪一样的金……
“睡得有这么舒服吗，渣渣。”
戳了戳金的脸蛋，金还是没醒，嘉德罗斯撇了下嘴，简单在冰箱上贴了条纸条便自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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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资料已经全部整理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开庭的时候资料一拿出来，保管让那些家伙牢底坐穿！”
齐整好一沓文件的雷德把文件全部都交到了嘉德罗斯的手中给他过目，也丝毫不觉得管嘉德罗斯这个比他年轻了差不多十岁的大男孩叫“老大”觉得不妥，还顺带在说完后比了个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