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深处北城郭——part 6(2)

烟蒂长出半截，他手抖了抖，全掉在水槽里，顺手松开，拔下水栓，带着没抽完的半根通通卷入下水道。
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没有那么痛了。
他只是不想再想起来，分明在记忆当中依旧很清晰的面孔，现在变得丑陋不堪。
“可以做你女朋友啊，我这个人不物质的，可以不用一天到晚摸我的心思的。”这是她第一次送给自己的话。
“我听说婆媳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万一你妈和我合不来怎么办啊？”那次他开玩笑般提出结婚，她却认真地想了好久。
“北城啊，我觉得我该去好好找份工作了。…哎呀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啦！只是有时候我会很无聊嘛。”她侧着脸笑，眼睛盯着天，济济阴沉，比刚才在阳台上看到的天色更深。徐北城早就该料到的。
“你这份廉价的感情和我这个便宜身体搭配起来，价格翻了几番哦。”她站在餐厅门口，用那张嘴放出来这句话。
都过去了，他对自己说。都已经过去两天了，日子会很长的，都会过去的。
徐北城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屏幕还亮着，他设了永亮。轻轻点开电话簿，目录翻到“L”。只有一个备注: 说来和刚才那个小灵通很像，都只有一个备注。
他点了拨号，于是便打了过去，大概二十多秒，通了。
“喂您好。”有些颓然的声音，背景很嘈杂，听起来有些模糊。
“能听见吗，伯扬？”他嘴唇抿了抿，“是我。”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听见有小贩的叫卖声，随后又被人声覆盖，“……徐北城？”
“是我。”他不禁扯开嘴角笑了笑，很轻的那种，却咳的厉害: 他很高兴，林伯扬没忘，他还记得。
“你是不是又抽烟了？”林伯扬叹了口气，“心情不好？”在以前每次他都会偷偷瞒着自己和江木兮去点上一支，但通常都会红着脸咳个半死的把没抽完的半根掐了，再把剩下的全给自己。过去快一年多了，他还是抽不来。
“是啊，心情不好。”徐北城这么说着，反而好受了许多，“你在夜市吗，我听着有点吵。”
“不是，我在业城，这边晚上街区一般都很吵，比文城那边要热闹的多。”他口吻又转无奈，业城以繁华负名，他深知这一点。
“你为什么来业城了？我还打算去你公司混个一官半职的。”徐北城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突兀了许多，林伯扬赶快把手机拿远，幸好周边依旧很吵闹，没有人注意他。
“北城，我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他把电话拉近:“但是……你有看我们公司现在的最新通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