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忘(2)

胖子庞大的身躯晃了几晃，险些跌倒在地，一道风从他身边掠过，张起灵在原地不见了。
小花买下整个医院，采光最好的那件病房是吴邪的，一个羸弱不堪的枯骨人躺在床上，只有滴滴作响的心电仪陪伴着他。
王盟蹲在门口的角落里哭泣，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怕饶了他的清净，看到张起灵站在病房门口，冲上去就是一拳，大骂：“张起灵你还知道回来！你可知道老板他等了多久？整整五十年，那个十年你忘了！他没找到你，把整个长白山的夷为平地都要做出来了！你可知道老板在沙海之中差点被人割喉身亡！变成哑巴！为了知道真相他把自己的鼻子搭上去！你忘记了！你都忘记了！你什么都可以忘记了！但是老板不行！我求你了放过他吧！”说到最后，王盟眼泪又一次不要钱的掉落下来。
里面的昏昏沉沉的吴邪被惊醒了，拉扯着干涩的喉咙问道：“小哥回来了？王盟怎么了？是小哥吗？”
王盟蹲着抱头痛哭起来，张起灵不真实地往里面走去，短短十米的距离他感觉比走刀山还痛苦。
那张枯朽的脸庞终于看到了，空洞的眼眶里昔日的风采又有些东西浮现出来，浑浊不堪的眼泪流了出来，吴邪看到那没变的容颜，哑然失笑，“呵呵呵呵！真好！小哥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我……快不行了！”
“你认识我？”张起灵问着吴邪着五十年来最不敢想的话语，他怕极了。
吴邪眼中的光芒暗去，剩下将死之气，“五十年不变的容颜……就只有小哥你了……我……不记得也好，断了我的念头也免得你在做什么让我们伤心的事情。咳咳咳咳！”咳出大片大片的乌血来，这么多年在墓里吸了这么多毒气还用了蒙罗荷，肺早已撑不住这么折磨了……“小哥回来了！能在死之前再见到你真好！”吴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摸摸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庞，但……好远！
滴————心电仪发出刺耳的声音，那一声让站在外面的胖子扑通跪倒在地，让还抱着瞎子尸体的小花脚下踉跄，之前的姑娘大哭着背着已经晕过去的王盟。
那只被肺癌折磨的皮包骨头的手永远不会在伸出来了，重重地掉了下去，那个人永永远远地闭上了昔日里最澄澈透明的眸子，带走了另外一个人的心，带走了他的幸福……
“吴邪？吴邪？！吴邪！！！”曾经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重新回放在张起灵的脑海里，“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醒醒！别睡了，你说过想知道我的故事，我讲给你听啊！啊？”张起灵跪在地上，双手一次又一次把垂下去的曾想摸摸自己脸的手放在脸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