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八）

闭目休息了一阵，白牡丹咬着牙坐起身来，怕吵醒已沉睡的秦霄贤，尽量轻轻挪动着下了床。只觉着自己的下半身已经不是自己的，挣扎着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大概披上。犹豫再三终究回头望了他一眼，又扶着桌子回去，够着秦霄贤黑色的大麾盖在他身上。
这时脑海里响起那妖娆的声音：“怎么，怕他着凉？”
白牡丹没答话，慢慢地往外挪。还好宫娥下人还睡着，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脚步越走越快，等出了宫门有一段距离以后，才在口中打了一声唿哨，不一会儿几百只巨大的鹰便飞了过来。这时他才安心地往大鹰的背上一倒，拍拍它的翅膀，这几百只鹰就飞起来，护送着他回月霞宫。
在鹰背上躺着，只觉得身子一沉，然后看见红色的光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慢慢地显出人形。
“你倒有办法。”那花妖看着天空中的景致说。
“你还想怎样？”白牡丹有些绝望地看着他。梅花妖的长相和自己有九分相似，其实妖的外貌是可以随意变幻的。
“我也不知道。”花妖坐在他旁边，双手托腮其实娇俏得很。
“那你应该知道等我法力恢复之后你的下场。”白牡丹看着这个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花妖说。
“我知道。”花妖也不看他，只是痴痴地望着天上的云彩。此刻太阳已经出来了，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他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我的根扎在地上，凭借一己之力是无法飞起来的。我在月霞宫前长了一千年，这一千年里，八百年都是自己孤身一人。你移走我的同族亲属，让我独自站在空地上。雨雪冰雹，风刀霜剑不必说，我连一个伴儿都没有。不说话，不动，静静开花落叶...八百年。我也够了。白凤大仙，我只想死，我活的够长了。我附在你身上时问过了花神，她说我还有一千年的寿命。还有一千年！”
花妖站起身来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多活一天都是折磨，白凤大仙你的法力若能尽早恢复，第一件事就作个五雷阵劈了我这棵树吧。”
白牡丹静静地听着，看着这个一身红衣的花妖，不知怎么竟生出一丝怜悯。天下的妖也好，人也好。修炼为的追求长生不死，而真正长生不死的，却偏偏要思凡。以前的瑶姬如是，后来的三圣母亦如是。于是长叹一声，别无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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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贤睡梦中一翻身，发现怀中的人不见了，睁眼看去，只见地上杯盘碗盏一片狼藉。
宿醉头痛。掀开自己身上盖着的大麾，向榻上看去，才是真的不堪入目。这才反应过来昨夜的歡好并不只是一场椿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