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爸爸是个人理拯救者的那些事 · 五十七续(2)

一连串的轰炸，说得罗曼抬不起头。他耷拉着脑袋，委屈地小声嘀咕着：“咕哒子，你这是怎么了啊？”
“不要叫我咕哒子，我才不是咕哒子。”
“你怎么自己吃自己的醋啊——你不是没有感情吗？”
“我才没有吃醋！”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果然还是不好受。咕哒子想把两手叉在胸前——就在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两只手动不了了。
“怎、怎么回事？”她看了看两边，熟悉的床沿，还有那个修补过的栏杆，“为什么这个婴儿床会在这里？而且……我的手被拷在床架上了？”
“啊啊，这个嘛。”罗曼移开视线，挠着头，“有时候束缚、也是爱的体现啊。你以前不是也有线球绑过我吗？”
“这个时候你倒是不分开对待了嘛。”咕哒子咂咂舌，“你怎么就不说那个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咕哒子呢？”
“嘛，既然谈到了这点，那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原来如此。咕哒子明白了。刚才那些闲聊都是假象。罗曼突然找她说那么一大堆废话，都是为现在的审问做铺垫。
“好，洗耳恭听。”她认命地低下头。
“昨天，你们在苏格兰场见到的那个魔术师P，他给我们看的那只青蛙，确实是咕哒子的精神部分吗？我看你的反应十分激烈啊。”
咕哒子点点头：“因为是从我的体内分离出去的，我们之间存在很强的感应。如果那个时候她醒着，我甚至可以同步到她内心所想的事情。”
“原来如此。”罗曼低下头，快速将这些记到笔记本上，“那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会在青蛙里？我是说，原本我们一直以为，被分离出去的精神部分应该也会呈现出咕哒子的样子，但却被放到了青蛙里。关于这一点，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啊……”咕哒子叹了口气，“你们对我有个误解。虽然我现在呈现出咕哒子的外貌，但本来我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本来’？”
“——不、我的意思是说，灵魂和精神本没有形体。是因为有了寄宿的肉体，才会和外貌相关联。你们现在能看到这样的我，完全是因为现在的我不仅是灵魂，还包括肉体部分——也就是那个时候达芬奇用圣杯给我们重新做的身体。灵魂和精神，本来是无法稳定地存在于物理世界的。如果把精神单个提出来放在外面，基本上风一吹就消失了。”
“说到底，精神，也就是哲学里所谈到的‘意识’，是无法脱离物质而存在的。意识究竟是什么，因何而来，为何而生，至今都没有明确的定论。今天的我，究竟是昨天的我活到了今天，还是只是继承了某个昨天的人记忆？如果脱离了物质，意识对自我的界定也都会变得模棱两可。换言之，‘我’的概念会渐渐被淡化，精神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