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同归》(七)(2)

几人还未进门，就听郭老板紧走两步跨门而入，高声儿唤道，“辫儿，回来了啊？”
张二爷听人开口眼眶就红了，紧抿着嘴强忍着未出声，手攥着九郎胳膊先就地跪下。
郭老板并着麒麟几个师兄弟上去就要扶他起来，张二爷硬是不起身，规规矩矩在师父面前磕了三个头。猛抽抽鼻子压下心涩才仰起头，一侧唇角挑起勾出一笑着应了师父一声。
“回来了。”
郭老板一下子把人拥在怀里，半晌才松手，妥妥的看人坐下才安心，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郭老板也难得红了眼。
“你说你当初…你姐姐都要急死了…让我去让我去啊，可你连个话都不让人传…”
张二爷不搭话只是笑着，郭老板心里纠得很。当年整个园子都宠着像个花儿一样的娃娃，因为倒仓，心气儿高不愿意干呆着，就这么出去了，回来一身高风峻节，谁也不知道他这么些年怎么过来的。郭老板看他今日风光，又是欢喜又是心疼，强压下心中起伏，重新拾笑道。
“辫儿啊，你在三庆干得好啊…遇见事儿怎么不回来呢？你提一声…”
张二爷低头一笑，“怕给师父丢脸…”
郭老板听言心内发恸，沉声唤道，“欸…儿啊…”
张二爷扯扯九郎衣袖，把人拉到郭老板等人前，怕师父太悲气降伤了肺，强扯开话头，“师父，这是我搭档杨九郎。”
九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扯着跟人一起给两位前辈磕了三个头，还懵着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人前。郭老板上上下下打量人一圈，笑眯了眼，回头看向张二爷。“嗯，大林都说了…”
郭老板坐着手搭在膝上身子不自觉前倾，眼神殷殷望向张二爷，“孩子，回家吧。”
张二爷笑了，笑得眼底澄澈，像个孩子，“回。”
旁边的于大爷开口接下了场子，“行了，孩子回来，回头找个好日子，咱行个摆枝宴热闹热闹。”
张二爷却摆了摆手道，“师父师伯，我不急。我身边有两个好苗子，我觉得咱德云研******不亏。”
主座上的两位相视一笑，心下明了，郭老板笑了，“你都给人家戴九字了，我能不收着？”
杨九郎跨出德云社正门都是懵的，他好容易消化了自己跟了好些日子的搭档是德云老班子的角儿，还打小就是角儿！这一天下来，他回过头寻思寻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瞅着身侧人，酸不拉几地开了口，“二爷，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
“嗯？”
张二爷故意侧头不看他，可九郎分明瞧着二爷唇角都翘起来，“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