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钤光】逐梦令（十）(3)

他写就了最后一笔，抬眼看了看少年公子，几分悠然、几分不羁的倚坐于窗边，瞧着窗外的景色。陵光的目光在与他擦肩而过之后迅速的歪过头，口中若有若无的哼着曲调，仿若无事发生。他丝毫未觉察到左手的食指已经沾染了石榴花的颜色。待再次回过头来看他时，正巧对上他的灼灼目光。
“你看我干什么？”
“你说呢？”
“其实我不好看。”毕竟这是初次在公孙钤“发火”的边缘试探，公孙钤的明知故问让他有些心虚，语气也软了下来，“喏，你看外面的石榴花就很好看。”
“尚不及你。”公孙钤起身走到陵光身边，“你方才唱的那首曲子叫什么？”
“好似叫《采莲曲》。”
公孙钤的目光越过那棵石榴树，来到了荷塘边。荷塘不大，所植莲花也不多，但每朵都粉粉嫩嫩的让人移不开眼。
“刚才心思不在，未听真切，小陵儿可否再唱一遍给我听？”
“我嘛？我……”公孙钤这温软的语气弄得陵光有些不自在，面上微露绯红，倒像极了荷塘边的荷花瓣，“这曲子也是我从别处听来的，只大约记得些调子。至于唱词是什么，便无从知晓了。”
“无妨。只是想听你再唱一遍而已。”
陵光依言将曲子从头唱了一遍，只是声音较之刚才更加柔和。他是极通音律的，有些调子只要听一遍即能过耳不忘。这首《采莲曲》便是如此，曾经从瑶台上空飞过时听到采莲拾藕的小仙子们唱过，奈何相隔太远听不到词，只记下了调子。
“好听。”
一曲毕，公孙钤只吐出两个字，他也不解，自己平日里不是很能说吗？像这种赞誉之词总是能滔滔不绝说上半日，而今竟也词穷了。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已经覆上了陵光的额，轻轻的拨开了挡在他眼前的碎发。
“阿钤？”
他缓过神，发觉了自己的不妥，不自然的收回手。若是陵光不叫他，他恐怕沉浸在不清醒的状态中。陵光是酒么，轻轻触一下就会醉？怎么每每遇见他，自己就像醉了一样，从前那些礼不可废、君子之仪统统不见了踪影。
“方才是不是在怨我一直将你关在屋子里不带你到城中转转？”
陵光看着公孙钤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微笑着摇了摇头。唉，这小凤凰，不，现在应该是小朱雀了，天性就有活泼爱玩的一面，自己却将他像笼中雀一样在院子里一连关了几日，他怎能心中不怨？只是凡间虽有趣，但终究不比在天上。陵光第一次下凡，懵懵懂懂的让他一个人出去，自己当然不放心。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这么好的景致怎能就这样辜负？今晚我们便去街上，带你看看这烟火人间如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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