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雪兔组」(3)
他突然扑倒在地,那把鲁格飞到了我的脚边。我拾起枪跑过去,以为他是压力太大,但却在扶他的同时在胸口摸到了血。他输了。伊戈尔居然一言不发,我一边竭力支撑他一边往那边望,看见倒地的鲍里亚已经一大摊血,伊戈尔踹了他两脚,看着地面,没说什么。远处德口国口人们吵吵嚷嚷。
两人都没活下来。艾德里安没走到医护区就变凉变硬了,他看着我流露出不甘和无比困惑的表情。我抚上他的眼睑。
此后战口争口胜利,被解放,我挤上火车回到故乡叶卡捷琳堡,那把鲁格始终在我身边。使我困惑的是,我检查发现枪里只有一枚子弹。我看着艾德里安上弹,也清晰地只听到两声枪响,但这枚子弹没打出去。失眠的深夜我始终思考着这个问题。他们确实都死了。人是否可能被恐惧和愧疚射杀?
“嘿。”
出差时我在莫斯科的酒吧里竟遇到了伊戈尔。三十年了,他居然活了下来,还避过了审判,只是已经老得不像样了。我当即就想调头走出去,但内心的疑问把我留了下来。鲍里亚用的是伊戈尔的枪,他可能知道些什么。不问他的话我会遗憾终生。
我请了他一杯威士忌,两人随便聊了聊天气和局势,也没什么好聊的,本来就没有共通话题。我最终失去了耐心,直接问起他当年的事。
他咂了一口酒。“鲍里亚本来很有才能。小子,你知道国口家口意口识口体吗?”
我说不知道。
他憋了半天。“这么解释吧,这是个机器,也是个怪物,还是一个人。他是我们伟口大口祖口国的象征,由人们的意志而成形—”说到这儿他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都是扯淡。”
“您的比喻非常恰当。”我一开始不是很明白。
伊戈尔红红的眼睛直瞪着我。
“上帝给了我们俄/罗/斯。也给了它人形。”
我一瞬间失声。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他经历了什么?他看过什么?他有多可怕?
“那把托卡列夫是那位大人给我的。虽然他可能忘了。”
“——那把鲁格的枪柄桃花心木上有道砍痕。”
我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伊戈尔把酒饮尽。
“年轻人,这样的话,这把枪就是那个德口国的人,不,是普口鲁口士的。搞不懂。忘记了。我曾和那个俄/罗/斯一起打过仗。只作为人来说,也是栋梁之才。好小伙子。我也忘了为什么要讲,但他好像蛮喜欢枪,和我零零散散讲过什么。都忘了。”他顿了顿。“算了,你肯定不信。把这个当做疯老头子编的疯话吧。理解这种东西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