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众神(4)

又一阵警笛声传了过来，王不求能感觉到倒在地上的伤者被这笛声催起的激动。
当血水甩到了他的脸上时，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再靠近一些查看，下一秒他们两个就撞到了一起。
王不求踉跄了两步向后坐到了地上，身后的背包也随之飞了出去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对面的那个人因为身后有车门支撑没有倒下，被血和雨完全掩盖住的脸朝着王不求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说些什么也没有任何求救的举动，用机械般僵硬的动作用力推了一把车门，借着反弹的力量大步跑过了王不求的身旁。
王不求本能地伸出手掌保护自己，但却只迎接到了些许溅起的污水。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狼狈地转过身却只能看到那个人拎着一个背包的背影，转眼就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环顾四周，王不求忽然发现眼下的场景对于自己十分不利。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像是白日里打瞌睡时做的短小而怪异的梦一样，缺乏真实感。
但雨水贴身的冰冷还是提醒了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警笛声距离这里又近了一些，王不求抹掉了脸上的雨水，捡起不知道如何飞到车头底下的背包，转身快速地逃离了这个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的事故现场。
“我跟你说……”
王不求随手把钥匙丢到了鞋柜上面，回身合上了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的大门。
“嗯！对！我到家了！”
他用下巴夹着手机两只手费力地把已经浸透了雨水的背包从后背上卸下，顺势倚着大门轻轻地放好。
“我和你说，我要是不逃走那才是真的要死了！”
也许是回到了温暖干燥的家中的原故，他说话的语气都忍不住放肆了起来。
“你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
王不求拉过一把塑料凳子坐在上面费力地蹬掉了脚上吸饱了水分的帆布鞋，连带着拽下来的袜子一起丢在了门边。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王不求伸出空着的左手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我的身上又粘上了那个司机的血，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疑到爆炸。”
沿着略有些粗糙的墙壁摸索的他的左手摸到了开关。
“吧嗒”一声，漆黑的房间里总算来了些光亮。
“我可不想惹麻烦！有什么事情……”
话说了一半王不求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人正在盯着他看。
他紧张地站了起来，刚刚与朋友通话时的轻松表情也替换上了警惕的神情。他的单身公寓不过四十几平的空间，一眼就能看全。再加上王不求本就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房间里并没有留下多少足以藏匿一个成年人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