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年】36潦草的结局

“什么？秦子死了！”电话那边传来牧奕欢吃惊的声音。我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个噩耗告诉了他。事情发生在三天前，而我以为安平和是来给我送结婚请柬的。
这次他没有哭，目光呆滞，早没了往日的神情。“是我害了她，我不该看那本日记，也不该去问她。但我真的不会怪她呀！”这个男人眼中胀满血丝，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秦子她……就是太在乎自己的名声。可这还是怪我，我……”
我渐渐听不清安平和的声音，脑海里只盘旋着一句：“秦子已经死了。”奇怪的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痛苦？我应当感觉到痛苦。可是我感觉不到，没有一丝心痛的感觉，也没有眼泪。我只是不停地想起她曾说过的：“死亡是人唯一能掌握的选择。”究竟她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难道是因为这句话造成了她的死亡吗？我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混合着血腥味的雨夜，忽然觉得，其实那时秦子就已经死了……
“……我今天来就是要把这个给你。”安平和揉揉眼睛，掏出那本丑陋的，被烧焦了的笔记本。我没有接过来，他便就近放在了桌上。我疑惑不解，却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做出回应。好在安平和没等我发问就告知了我原委：“是秦子说让我给你的。当时我……我问她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回答就说让我把这个给你。”安平和眼神中略过一丝不安，我察觉到了，却不想追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他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秦子也会这么想，但却无法接受。
“当时我还奇怪为什么她不自己给你，结果……她就从楼上……”他终于无法再说下去了。
我们无言静坐了很久，却没有任何一方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我想他应该和我一样，在忏悔，我们理当如此。
后来我还是拿不起那本笔记，但在安平和将要离开时还是问他：“你是怎么看到这个的？”
“果果儿落在了我的办公室，我不该看的！”他仿佛魔障了，又絮叨起来，我却只在乎一点：为白果儿辩解。
白果儿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没有把那日记丢掉，还“落”在了她哥的办公室。安平和沉浸在无限悲痛之中没有了起码的怀疑，我不便说破，就问他：“你妹妹呢，她怎么样？”
“秦子死了她也很难过，现在已经跟我回家了。说要陪着我。”
我没再问。再无法辩解。他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的确太幼稚了，这么久了她说的唯一句真话——“我没那么单纯”却被我当成了玩笑，而她接近我的种种巧合也被我视为无物，毫不顾忌地把她想知道的关于秦子的种种就那样告诉了她。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也是害死秦子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