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下）(2)

樱花又快开了，你什么时候再跟我一起看？
……
我要出院了，我听说那天早上，你走出厅门之后，将一切责任自己承担，顺从地跟他们离开。
我听说你自首了。
我听说你被关起来了。
我听说他们都很惊诧你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姑娘，因此他们没有开枪制服你。
我听说你还是没有想起来那些快乐的回忆。
但这些话听了好多遍，都变得不真实了起来，我觉得你会回来的。
……
我见过你笑的样子，见过你哭的神情，听过你的愤怒，听过你的抱怨。为你的害羞而喜悦，为你的疲惫而心疼。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帅气的模样，就像我想象中的超级英雄。披着的头发束起，扎成高高的马尾，蓝色牛仔裤，紫色上衣，藏青夹克，和以前的风格都不一样，多了些干练和凌厉，让我眼前一亮。
只是笑容少了好多。
……
我好想你。
快回来吧，薯片小姐。
肆
我知道窗外的树已经发芽了，我在这里也呆了快两年了。
他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看，眼睛里有许多我不懂的情绪，像一只野兽临死前的疯狂和空洞，虽然这样比喻不怎么恰当。但他很快就收敛好，再看不出一点之前的痕迹，像平常那样温柔平静。
并不会让人害怕，只是会让心中多出些无法排解的难过。
“现在，你想起来了？”许墨微微一笑，似乎不是在发问，而是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不清楚那是他的超能力，还是通过心理暗示具备的一种能力。但现在的我，同时感知两种不同的自己，反而感觉都不真实起来。
“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开心点。”他那件黑色风衣上沾了些黯淡的血渍，不是太明显，然而气味蔓延得却很快。
“他们不杀我了吗？”问完我就后悔了，自然不是。只是他们比我更早而已。
许墨只是微笑，没有回答。他的眼神中有一些询问，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我给他一个肯定的表情，他看上去不怎么惊讶，或许他比我更了解自己，也了解我的决心。
也了解我还是会让他失望，一旦他无法狠下心。
可是他还是选择放我离开。
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到门口又一次回头，很专注地盯着阴影中一个角落，似是想把某个轮廓刻在心里，开始抛弃自己心底叫做不舍的情绪，嘲笑自己，竟然有这么一天会害怕，会懦弱的连要求一个拥抱的勇气都没有。会害怕她不开心，害怕自己不顾一切将她留下。
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