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碧蓝的日子】12 深海悬棺(2)

海底的森林并不平缓，海螺的移动却迟而不缓。小车灵巧地顺着地形上下颠簸，车内的闪光也随着小车颠簸浮动。
突然，海螺背上的老者将手中的珊瑚杖往海底的沉沙上轻轻一点，激起一阵弥漫的沙子来，海螺便应着老者的手势停了下来。
另外一位老者腾身从海螺背上浮起，缓缓地又控制身体落在海底的沙层上，不过这位老者的动作非常轻缓，连不远处埋在沙子里睡觉的
鲽鱼都没有被惊醒。老者游（不知道是游还是走）到小车旁，从里面轻轻捧出一块魔方来，缓缓抬到与他的胸口其高的高度，然后又慢慢地松手，让魔方静静地保持原位不动，身子往后退几步，把珊瑚杖往上一举，嘴唇轻轻蠕动，低声吟诵着什么来：
“
Saramo koka sa tara to cofo
愿此海成就汝之棺衣
Kaxi to sara wiwiroto taro to cofo esiaru
吾之祝福永护汝长眠之庭。
Saramo taro xiriko ta koka to po
愿汝于此海沧波安息
Taro to gouho wiwiroto maxi to kemi
汝之魂灵将引领吾辈前行。
 
”（海居语）
魔方伴着老者的吟诵光芒闪动地愈加频繁起来，似乎这吟诵的诗文如同魔法一般，重新唤醒了早已沉睡在其中的灵魂一样。魔方仿佛有了意识一样，调节自己的密度，将自己稍稍往上浮了一截，然后光芒便熄灭了，恢复了与海水一样的密度，一动不动地停在自己挑选的位置，像块石头一样，却又像在等待着什么东西似的。
老者便又重新骑上海螺，寻找着其他合适地地方，把车上的魔方一个个捧到海中。老者每取出一只魔方，都要对着魔方吟诵同样的话语。仿佛魔方能够听懂他们的自言自语一般，宝石一样的眼珠里充满了敬畏与严肃。
时间慢慢流逝，这片的海底森林外围的平原上聚满了身影，沉默地看着这蓝光闪烁的谷底。从外貌便可以分辨出这些海居者所经历的潮汐年月。暮年者手持蟹壳雕制的长杖，立在人群的最前端，孩提被青年人牵着或由壮年者抱着，退后老者一个或几个身位站立着，次序井然。但是，很难从他们的外表上分辨出性别与表情，只能够判断出虾须的长短来。
这些海居者都应该来自同一座海村，海居者聚族而居，过着高度纪律性地氏族生活，在森林里放置魔方的两位老者的虾须比这里的任何一位都更长更浓密，一眼就能够看出他们而为是这群海居氏族里面最德高望重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