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 老人 猫头鹰(2)

   先爷称身体欠佳，宣布不接受任何采访和来访，他把他的小孙子和儿媳妇带到了老院。这天下午小孙子在他的怀里哭到太阳下山，疲倦的孩子就睡了，然而，这一夜先爷还是在书桌前坐到了很晚，“吱”一声，老头推门出来了，这一晚似乎特别亮，亮到能看到天上厚重的云，层层叠叠好像静止的巨浪，但是让人猜不透它是要卷上去还是拍下来，先爷抬头也在疑惑，突然想起了自己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的样子，想着想着，听到了猫头鹰叫了两声，不叫了，先爷也便回去睡了。
这次事件中，没有人见过先爷流泪，甚至没见他那张沧桑的脸上有多大波澜，先爷在第三天的时候穿上了柜子里躺了好久的西装，重回公司，大家都以为久别商坛他是稳定军心的无奈之举，助理年轻，脸上藏不住的担忧，先爷没等他说话，微微一笑：“你心里有事。别慌。”脸上还是那么安然。出人意料的是，先爷竟然对市场也还了如指掌，短短的时间内顺利地渡过了危险期，选出下一任继任人之后又回到大院了。
   有人说先爷回去后累坏了，一个月没有出门，有人说先爷病倒了，去国外治病了，然而新月伊始，他又换回了原来的打扮，又成为一个胡同里溜达的老头了，脸上不变的，还是淡然。
   ……
   先爷的小孙子越来越强壮，已经成为了个大小伙子，先爷的身体却大不如前了，在先爷临走的倒数第三晚，他把小孙子拉到床边，没等说话，看到小孙子眼眶有些红，便问：“还好么？”
   “好！您知道我有多坚强！”小孙子抢着答道，窗外却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只猫头鹰，肆无忌惮的叫了四声。
   先爷疲倦的脸上还是安然的微笑：“不好受就说出来吧，等你长大了……”先爷顿了顿。
   “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未来，聪慧的小孙子不管干什么估计也是一把手，但以后要是小孙子诉苦的时候，确实先爷听不到了，可这句“没机会”恐怕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