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初春)(5)
“往日也就算了,可今日那辽王跟膏药似的,我又不想丢了燕将面子,本想占了便宜便溜,哪想的那韩家乐也是个爱凑热闹的,非要干架。说来也怪,那群人不损他分毫,好似知道他的身份,就逮着我揍,平日我向来安分守己,不好惹事,哪来的仇家?”陈倩楠念念叨叨,“嘶”的冷吸一口凉气,黄恩茹不经意间擦重了几分,仿佛没觉得。
“安分守己,不好惹事,看来公子对自己的认知或有欠缺。记得公子以前常跟我说武功高强,提枪上马可荡北狄,今日却被几个街头混混弄得蓬头垢面,呵呵,恩茹可要思量思量,公子往日的话语中,几分是真话,几分又是哄人的话呢?”黄恩茹美目一弯,放下帕子,倒了杯茶递给陈倩楠,捉弄道。
饶是平日里被刺挠久了,陈倩楠只是讪讪,并未辩解,反而以退为进,自认了是个怂货,却对后半句话很是在意。
“陈倩楠,对姑娘,从无半句假话。”陈倩楠稳下性子,极为认真道。
黄恩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装傻般喝着茶,装作没听到,二人便一声不响地坐着喝茶,楼上雅间倒也清净。无意者对坐谈天说地而不交心,少年痴心郎只是对坐便觉甚为满足,二人如此,处事不惊的性子也瞒不住嘴角笑意了。
陈倩楠一时觉得脸上有些微热,兴是刚擦抹的黄酒开始化瘀了,便开了扇窗子,正从楼下传来一老翁说书声,便觉得有趣,听了起来。
老翁说的是《梁祝化蝶》,百姓最爱的痴男怨女,别离凄凄的千古爱情,本是人尽皆知的故事,细细品来,总少不了又几声叹息。
正讲到祝英台归家留给梁山伯诗那段
“吾宜速归宿
乃尔连理枝
红室双烛照
妆嫁伴随之。”
无奈山伯那呆子没读懂,错弄了人家姑娘心意,这首藏头诗怕是屋内某人也没听过,只是听个热闹罢了,都说女人心沉,好琢磨些什么,因此这言情闺事也比男人看的透些,好伤感一些。
“吾乃红妆,宿枝照之。”黄恩茹细细咀嚼道,品着诗字里绵绵情意,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没有了,总是有些呆子碍于脸皮不敢向前一步,或是死傲娇的去捉弄别人,然后对别人说“老子顶烦她”,一群怂货。等哪天看着人家姑娘出双入对了,再挤出一张死人脸,又指不定躲哪儿去抹眼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