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百物语】小袖之手(2)

“衣服我拿到店里去做了，不嫌弃的话去我的店里看看？”小袖之手拿了件青色羽织给青行灯披上。
“我一直想问，这些红线是用彼岸花纺织的？”青行灯拉着小袖之手的手。“气味一模一样。”
“这些线都是婆婆织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婆婆从来给我货都不要钱，这倒是挺奇怪的。”所以小袖之手每次来拿线时，都会给婆婆做一天工。昨天刚好过来做工，所以今早当了次跑腿。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彼岸花会这么红吗？”青行灯只是偶尔遇到小袖之手，小袖之手的事也是听婆婆说的。今年婆婆似乎接了个重活，所以青行灯的新衣服是小袖之手做的。
“樱花为什么是红色的我知道，但这彼岸花……”小袖之手摇了摇头。
“『人一旦踏上战场就没有退路』。我认识的人里，有一个叫彼岸花的，她经历过无数战场，所以她曾经这么说过。战争带来死亡，死亡带来血肉，血带来花，肉带来茎，两相结合，带来彼岸花。”
“『人一旦踏上战场就没有退路』？”小袖之手重复着，有些失魂。
“嘛，带我去拿衣服吧，穿着这个就不是青行灯了。”青行灯显然不习惯穿别的衣服，催促着小袖之手离开了婆婆家。
小袖之手的店铺很普通，位置也不是很显眼，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有些糊口的生意。青行灯环顾着小店，目光一下子定格在针线包旁边，那格格不入的破烂盔甲。
盔甲很旧，但很干净，甲片上的刀痕已经被磨损得只剩下影子。盔甲左边，心脏位置的护甲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穿这玩意的人一定死了吧。青行灯刚这么想，小袖之手就拿着衣服走了出来。
小袖之手不愧是妖界有名的女红大师，新衣服做得十分精细，而且跟原来的衣服一模一样。一模一样？青行灯一下子愣了。自己是要做新衣服来着，怎么能跟原来的一模一样呢？
青行灯刚要说是不是那里弄错了，回头一看，小袖之手居然死盯着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
小袖之手突然一动，好像把什么东西让进店里来一样，看脸色还有一些畏惧和惶恐。
“将军大人，需要缝补衣服吗？”
小袖之手一开口青行灯就被吓到了。这店里明明只有她们两个人，那里来的将军大人。
不知道小袖之手又看到了什么，青行灯只见她脸色一会儿畏惧，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又恍然大悟，弯腰捡起空气，坐到针线包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拿起那件破盔甲，忘我的缝补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终于缝补好盔甲的小袖之手拿起盔甲看了看，笑着的脸突然一黑，拿起剪刀咔嚓几下又把缝补好的地方剪掉，留出破洞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