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秘闻之养孩子

“灵玉小时候还是挺可爱一孩子。”
老天师第七位弟子下山自立门户那天，老九和以前一样，悄咪咪摆了个小摊，和一众仰望张灵玉仙风道骨的弟子讲一讲他刚来龙虎山的事。
那时大师兄刚下山，立观特意请了老天师出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间，老天师坐在堂内昏昏欲睡，突然，有人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当然也有可能是只小猫小狗，因为这个角度、这个力气都太小了点。张之维睁开一只眼，缓缓向下看。
嗯？是个孩子？
小孩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额间天生一颗朱砂痣，此时正牵着张之维的道袍，笑盈盈地看着他。老天师只觉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这么一只可爱的小团子是哪里来的！于是二话不说把在门口行三拜之礼的大弟子揪了过来，指着小团子问道：“这是谁的？”
大弟子吓得瘫了：“不是我生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老天师斜眼蔑了他一眼：“你要是能生出这么好的孩子，才真该拜天拜地呢。”
张之维半蹲在小团子面前，说道：“额间点痣，神识清明，是块修道的好苗子。孩子，你愿意同我一起回龙虎山吗？”
小孩儿歪着头笑：“好啊。”
本来天师府放养弟子的传统由来已久，其他九个弟子也的确是这样教出来的，可是，对小灵玉，张之维却是恨不得捧上天。一招一式，言传身教，等小灵玉可以和几位师兄一起上早课的时候就更好玩了，早课诵《道德经》，在浑厚粗糙的声音中总混着一道奶音：“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
张之维在旁边笑得一脸慈祥，可一想起自己要在小弟子面前维持光辉正直的形象，就又绷住了。
把小灵玉放在身边养也是有原因的，老九最小也已经二十多岁了，乍一看见这么小的白雪团子，父爱泛滥，第一面就拎起孩子往天上扔，吓得小灵玉嗷嗷地哭。把人吓哭之后还不会哄，一群老爷们手足无措，最后撒丫子跑了，留下老天师一脸黑线地给擦眼泪鼻涕。
小灵玉还不记仇，每天上早课，抱着经书挨个儿给师兄们鞠躬问安，声音糯糯的：“二师兄好，三师兄好，四师兄好……”
每次这样，师兄们就抱着白雪团子叭叭地亲，留给小灵玉一脸一脸的口水。起先小灵玉还挺喜欢，长大一点后，看看老天师稳重自持的模样——装的，以为自家师父是什么正经人，再看看师兄们宛如智障的表现，慢慢咂摸出一点味道来，再被师兄抱在怀里亲的时候，就总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了。师兄们不服气，又开始往天上扔，一次两次的，小灵玉还会配合着哇哇地哭；再多了，任泪珠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也要把表情绷住；到后来，小灵玉彻底没反应了，被扔到天上还能抱着书背几句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