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25
西蒙已经不记得,现在到底是几月份了,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要在没有日历的情况下记住日期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也许已经临近圣诞节了?但今年的气候极其反常,雪竟然一直没有下,以至于地面上经年累下的积雪都薄了不少,没有一点儿临近圣诞的样子。
而大人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去讨论圣诞节了。
自从那些被称为“厄普西隆”的家伙,出现在世界各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想要关注圣诞节了,因为有许许多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去操心,甚至连西蒙也被要求参加放哨,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拄着一支比自己个子还高、比自己年龄还老的莫辛·纳甘步枪,在村口站岗放哨。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厄普西隆”是群什么样的家伙,他甚至时常记不住那个复杂的读音。他只知道,既然这帮家伙打过来了,就得把他们打出去。爷爷总是说,芬兰人一直是这样,瑞典人打来了,就把瑞典人打回去;苏联红军来了,就把苏联人打回去。
他并不知道,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这个小渔村,是仅存的、尚未被心灵控制的世界角落之一了。
但今天的情况,有些超出西蒙的理解。他看到苏俄红军来了,并一枪打断了他们通讯车上的天线,差点引起一场交火,但换来的却是爷爷的一阵呵斥,村里的游击队并没有把俄国人打回去,甚至还跑去迎接了他们呢。最后,他只能理解为,这回俄国人并不是“打”过来的,所以也没必要将他们“打回去”。
就在西蒙负责放哨的那间小平房里,风尘仆仆的库可夫和雷泽诺夫分立左右,将房间中心让给了鲁比克和酒鬼。他俩是带着鲁比克从北非赶来的,多亏鲁比克还掌握着天蝎组织的秘密走私航线,这一行人得以伪装成天蝎组织的散兵,通过北大西洋-北海-波罗的海的漫长航行而来到芬兰;至于酒鬼,则是从摩尔曼斯克港赶来的NKVD代表。
酒鬼把那个密码箱提上了桌面,郑重地将它打开:左边,第二个暗格,用来核验“魔方”正身的指纹/虹膜扫描仪,这便是蓝帽子生前最记挂的嘱托了。
“手指……眼睛……核验通过,魔方同志,欢迎回来!”酒鬼迅速完成了指纹和虹膜核验。
鲁比克跟他握了握手:“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和‘蓝帽子’同志单线联系的。听说他牺牲了,我真担心自己要倒霉呢。”
酒鬼把密码箱收了起来:“头儿总会把所有事都安排好。”
雷泽诺夫和库可夫,像看西洋景一样看着那技术先进的指纹/虹膜扫描仪:“如果你们把正事儿办完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本地的芬兰游击队愿意与我们合作并提供食宿,为了对抗尤里,所有反抗力量都渐渐团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