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离】问情（十） 之 前尘(3)

“我打着庚寅的幌子在他的茶水里下了毒，这也只是个幌子罢了。说句不中听的，若是他还在，我真的不知该如何瓦解天璇，报了瑶光王室的血海深仇。”慕容离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我忘记从谁那里听来一件事。旧日在天璇，裘振将军去后，陵光总是说自己的心中空落落的，有个填不上的洞。其实于我看来，公孙钤已经快要把这个洞填好，只是我下手太狠，又活生生的将陵光的心戳的千疮百孔。”
执明张口，想对慕容离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儿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复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若是没有瑶光的仇，我们或许也能做朋友的，确切的说应该是知己。他总是如自家亲弟一般待我，轻轻唤我一声“慕容”，小到惦念着我素日最喜喝的茶，大到忧心我的处境近况。无关我是微不入流的乐师还是天权一人之下的兰台令，也无关他是丞相座下的士子幕僚还是独当一面的公孙副相。”
慕容离拉着执明停下来，缓缓闭上眼，过了片刻复又睁开，望着漫无边际的云彩：“现在没有瑶光、没有天璇、没有前世的陵光、慕容离、公孙钤，但我的手上还是沾满着他的血，这条命终究是我欠他的。”
执明握着慕容离的手并没有松开，转身走到慕容离身前，轻轻拥着他，将他的头放在他的肩上。执明虽已经是个十几万岁的老神仙了，但他耳力不差，他方才明明听到了一丝抽泣声，只是一声。但是他知道他的阿离不会哭，哪怕心中有多少说不出道不尽的苦，也不能哭。
于是执明温言哄他，语气中带着三分吃味、七分宠溺：“阿离谈及了半天公孙钤，弄得为夫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倒像从前我苛待了你一般。”
“谁说王上苛待我？若是王上苛待我会封我做兰台令吗？会把宫里最好的阁楼给我住吗？会把那么大一块血玉随手给我做发簪吗？会在天权宫中的各个水榭楼台边植上数不尽的羽琼花吗？”
会在山穷水尽之时，把灵药留给我吗？（OOC细节，这块以后细说……）
这句话慕容离未敢说出口，旧伤谁也不愿提及，但他知道执明心中想的到。
他牵着执明的手，轻轻踏在云彩上，一步步向前走，就像多年以前他们在天权的后花园中，并肩而立，细谈世事纷扰、吟赏云雨烟霞。
落日余晖之中，南边的天际线上划下了一道靓丽的紫光。
慕容离会意，看向执明：“执明，改日我想再去拜访一下陵光神君。”
执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疼也有些微微的不忍：“若是陵光再次将你关在门外，阿离不怕再食一碗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