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和糊涂（文武 -2.5）(3)

振文突然想到很多个日日夜夜赖在自己床边不愿意离开的哥哥。
 
“欠你什么？”邱子轩思索道。
 
“国一的时候，我们住在一起。”振文慢慢回忆着，“感情不错。我也很高兴自己有个哥哥。”
他对着两人露齿一笑，接着又陷入追忆之中：“每天一起上下学。有一次，我跟他吵架，他把我丢下跑去练排球。”
“结果……”他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轻快道，“我就被绑架啦。还受伤。”
他撩开了自己额前微微汗湿的刘海，露出一大块明显的疤痕。
似乎还残留着冰冷的钝痛。
 
“诶……发生这种事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啊！”宇豪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自己的兄弟了，只能尽量靠近他，关切地望着他。他彻底明白了，当初邱子轩的妹妹请三人吃快餐，为什么振文会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脑袋和别人不一样”，而振武又为什么要那样捂住他的嘴，让他别乱说话。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疤。
 
振文用书拍了拍大腿：“笑出来，就代表我已经走出来啦。”说罢，已然自顾自坐在地上。
风小了，振文的声音却并未清晰明朗起来。
“他一直觉得是他的错，后来对我特别好。”
“甚至……丢下他最喜欢的排球，每天跟在我身边。”
“要是没有发现……我喜欢他就好了。”
风声没有了，振文的声音却模糊了，“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他拿手盖住双眼，小声抽噎起来，拇指努力想要拭去泪水。
 
他伏下头，手臂撑着额头，彻底放声大哭。
邱夏二人看着他，只能默默无言。
忧心看着，却无从分担。
 
天台的风语无止无休，把三个人的对话悄然碾碎，寄向远方。
 
近黄昏了，天台的光线柔和又熹微。
三人却强忍着用手挡在眼前的冲动。
这阳光，太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