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流泪的午后(4)

  憔悴的钱湘说：“不用了，谢谢你，医生，不过我还是希望与我姐姐坐一起。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退吧。”
  “我倒是想讲一下她的情况。她本来就有过对大脑的创伤，这次再不慎从楼梯滚下，脑损伤更加严重了，就连脑干都伤到了，呼吸系统，消化系统，甚至心跳都出了问题。她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马上就要过世了。”
  “嗯，知道了。”
  在医生离开之后不久，突然，钱雯开口说话了：“我的名字叫钱雯，我的前文我一直都想不起来，终于想起来了。”
  钱湘很惊讶。这是人将死之前才有的表现，会突然记起自己忘记的一切事情，并入返老还童一般。
  这样子的话，钱雯的确活不过今天了。
  不过，钱湘耐心地听着她讲述那23年前的故事，其实，她一直有点好奇姐姐之前的故事。
  当钱湘听钱雯讲完了所有故事之后，本来早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如同山洪一般的泄了出来。
  “要是有人的话，可以替我打听到金桑梅的墓地在哪里，给她扫一下墓，好吗？”
  这个小小的要求，成了钱雯的遗言。
  “好的。”
  当泪流满面的钱湘用颤抖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了之后，她看了看钱雯的心电图。就在那一毫秒，那一刹那，好像是最后的心愿了解了，心电图变成了直线。
  钱雯的眼角，似乎挂着一颗，和那个会流泪的午后，一样的泪水。
  钱湘再也忍不住了，她扑在了钱雯的遗体上，抱头痛哭。
  第二天，钱湘两只眼睛肿起，两圈如同“熊猫”一样的黑眼圈。
  她昨天哭了一晚上，收拾好情绪之后，就开始写稿子。这份稿子不同寻常，没有经过任何的修改，一气呵成，不过还是写了通宵。
  她走进了报社，交上去一份稿子—就是她昨晚写的那份。
  “哎呦，钱老师，欢迎光临报社啊！是哪阵风把您吹来的？”报社总编辑看见是钱湘来了，又惊讶又欣喜。在欣喜之余，总编辑才注意到钱湘看起来十分憔悴，狼狈不堪。
  钱湘面无表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总编辑看那份稿子。
  总编辑急忙拿起那份稿子看了看，标题上赫然写着：那个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