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月球·三(4)

小溪松开约翰的手，盯着告示看了很久。
“为什么人们要这么遗弃她？”
“可能是因为她不再被人所需要了吧。”
“。。。不被需要？”
“过往的航船不再需要她了，我是这个意思。现在他们使用GPS之类的设备。。。”
小溪低下了头。
约翰鼓起勇气似的，向前走出，说：“来，小溪。”他把那篇告示揭了下来。
“就咱们的现状而言，生活一直都挺稳定的。”他挠了挠头“但是我想，这是不是太平淡了。”
“我大概算了一下，咱们省吃俭用点，要不了几年，就可以买下附近的土地使用权，然后在上面盖个房子了。虽然说需要过段精打细算的日子，但是我保证——”
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小溪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然后好像在心里计算着什么。还没等约翰的话说完，她就喊了出来“我们可以通过窗户看见她！在房子里！”
“清晨，夜晚，我们都能在她身边！我们可以随时过来！她不会再孤独了，约翰！”
她越说越激动，然后扑向了约翰的怀中。
“我。。。每天都可以来看望她了。。。”
“还有我呢。是我们每天都可以来。”约翰也伸出手抱着她。时间没有停止，但是他们俩就这样在悬崖边上的风与落叶中紧紧相拥。
“他们这样可真不错。”伊娃靠着灯塔。
“可是我们是知道结果的”我摇摇头。“就像你在看一场事故的回放。里面的人各有他们的生活。。。但是毁灭已经注定。”
“结局永远不会比过程更重要。”
“但是所有的过程导向了结果。”
我和伊娃互相盯着对方。
“我说。那个‘阿尼娅’，应该就是这座灯塔吧。”我看着伊娃身后。
“恐怕是的。”
“所以，她拒绝接受治疗，就为了这个？”我回想了一下到现在为止的记忆。
“的确，眼前的情景让人感动。但是我现在很同情约翰。”
“这份工作总是伴随着离奇。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小溪·怀尔斯并不是我们的客户。”
“那我们走吧。那份告示已经没有波动了。看来我们要去别处转转了。”
“那就去你撞松鼠的那个地方吧？”
“我再说一遍，我是为了避开它！”
本来只能往山下走，她就非要还提那件事。我们的车撞在马路边的一棵树上。我靠在马路边的栏杆上，突然看到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伊娃，之前那场谈话你也听到了，你看那个，是不是我们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