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风连载《奸臣》十九.

十九.
我突然一阵恶寒。我从来不信鬼神，手中握着那么多的人命，要是天天怕黑白无常上门索命，这么多年就不用活了。但这事情委实蹊跷，先不说那个奇异的梦境，就说这个突然出现的纹身，如何能自己出现？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我做梦的时候误闯仙境，那冲我吐口水的老头儿为了惩罚我，才给我印上的？
我抬眼看向泽荭，这人正捧着我的手臂笑，一只手轻抚我肩上的图样，状似感叹。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人应该不知情。他何必趁我睡着给我纹上图样，在装作不经意般指给我看？我心中一阵烦闷，渐渐没了泡澡的兴致。
我从泽荭手中抽出手臂，从水中站起身来，带起的水花在泽荭的衣服上留下几点印记。他一惊，瞪着我，仿佛不敢相信我就这样突然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神在我身上上下徘徊，脸色变了又变，直到我不耐烦地轻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帕子。”我挑挑眉毛，指指那光光地屏风。
他像是哽住一般，快速移开视线，将帕子取了过来，递给我。我看着那帕子，没接。他等了半晌，不见我接那帕子，疑惑地看向我。我轻笑，“你不是要伺候周到么？过来帮我擦身。”
他不可置信地张着嘴，眼睛因惊讶而微微瞪着。我抬起胳膊，沉声道，“这不是一个问句。”
他快速眨眨眼，脸上泛起红晕，恨恨地咬着嘴唇，拿着帕子靠过来，抬起我的手臂擦起来。“轻点。”我低下头，他的耳朵以可见的速度渐渐变红。看他在我左右忙活，我嘴角忍不住翘起，是不是有些过火了？......擦完上半身，他攥着帕子的手指一顿，颤颤巍巍地停在我腰上，似乎在为就此罢休还是再接再厉而犹豫不决。就在他的动作渐渐僵硬、整个人快要变成一只刚出锅的虾时，我按下他的手，拿起新袍子换上，留他滞在原地，无声地大口喘息。
晚上我躺在榻上，眼皮又开始发沉。突然想起来睡觉之前泽荭递过来的茶水味道不对，来不及细想其他，已经昏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被绑在柱子上，大漠人就坐在我面前。两个月，这人还真挺有耐心。
“你来汉州，想得到什么消息？”眼前的人留着大胡子，将整个下巴包住。头上缠着的布带从左边垂下，搭在刀削般的面庞上。这人眉眼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手指有节奏地在腿上轻点。他身上没有我想象中大漠人的暴躁与粗蛮，处处透着狡黠，身上的气息近乎透明。我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人。
“消息？”我问道，“我来这两个月，泽荭难道不是夜夜向你禀报我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