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稷山青青 谁闻空谷剑鸣(2)

医馆后院——
男孩端着一杯茶水进了天井，对着坐在树荫下看书的中年人招呼了一声：“师父，小茶给你泡了茶，来喝吧。”
中年人抬头，戏谑地看了看男孩，起身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说道：“安抚好小丫头了？”
男孩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小丫头现在就这么可爱，长大了绝对是个美人，你可赚了。”
“师父，你偷听！”男孩脸色一变，惊呼。
中年人喝了口茶水，耸耸肩膀，“婚姻嫁娶，人生大事，关心徒弟以后的人生大事，是做师父的责任。”
“不理你了，我去整理药材了。”说着，男孩扭头便走。
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中年人苦笑着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我可是为你好，虽说你的身份还不知道，可这小丫头，她可是……算了，八岁的孩子，我操心的未免太早了。”
这中年人，便是八年前迁来稷山村的行脚医生，许涵。那男孩是八年前他从稷山山脚下捡到，和那先前捡来的女孩一同带在身边的两个婴儿。说来也巧，两个孩子身上，都是带着一块玉佩。男孩的是个玄玉飞鸟，鸟腹位置刻着古体篆文的“步风尘”三字，许涵便给男孩取名作步风尘，女孩的是个白玉长命锁，只有一个“叶”字刻于其上。思索几日后，女孩便有了叶清茶这名字。
两个孩子一同长大，可谓青梅竹马。在五岁时，许涵也开始教给他们医术，清茶天资不凡，很快将大部分药理医理学了精熟，风尘没有这方面，天分只学了点急救的手段和药方，却也背熟了各种草药的性状药理，足够替许涵做些采集整理药材的琐事。
许涵的声名经过那次疫病后，传到了十余里外的临淄城中，不少人都来求医问药，其中不乏高官富贵。只是许涵脾气颇怪，只收微薄的诊金，那些重金谢礼统统回绝，也婉拒了迁住临淄城的邀请，只当个山林里的野医生，说是离山近，方便采药。
每当出诊，便留叶清茶在家，带着步风尘做药童帮手，城里孩子总归瞧不起山村里的野孩子，所以步风尘时常会和那些求诊人家的孩子闹些矛盾，打架也实属正常，大人们也只当孩子玩闹，不予理会。
那女霸王，便是临淄城里，一户致仕侍郎家的三小姐，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侍郎年老，不免染了些许病痛，就请了许涵医治，那小姐自小娇生惯养的，拿作为辅助的步风尘当下人使唤，步风尘不予理睬，便结下了梁子。
今日步风尘用攒了许久的钱为叶清茶买了个布偶，那小姐找了个借口，叫来几个同龄的男孩，一同围堵步风尘。打了一架后，许涵见自家徒弟鼻青脸肿，问明缘由，便找了老侍郎，老侍郎直接叫人关了三小姐禁闭，又让人教训了一番那些孩子的父母，这才使许涵消火，继续帮他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