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刀子( ̄▽ ̄)/(5)
“阿辽……阿辽……我好想你啊……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啊……两年了啊……两年了啊……”林虎终于没有压住内心的悲伤,将头埋在膝间,放肆地哭了起来。两年,对于阿辽来说,是七百多个值得珍惜回忆的日日夜夜,因为他有同学陪着,有社长带着,有云豹宠着;但对于林虎而言,两年,那是六千多万秒无时无刻不在的思念和孤寂,扫不开,扔不掉,躲不了。“阿辽……阿辽……我……好想你啊……”
心中,仍有千言万语,仍有说不尽的点点滴滴,可是,出了喉咙,却只成了一句好想你,其他的,都成了流光倾音,成了遥递的牵挂中,平淡无奇的随笔。或许从回来的那天,林虎就已然知晓了,这份情,入了故土,就再难出去了。可是他依旧存有希冀,他多希望这份清晰的爱意,可以穿过那一望无际的海峡,传到阿辽那里,哪怕只是月下南柯,只是枕边黄粱,那也足矣。
可惜,河汉虽清浅,却终究不是云泥可以僭越的,林虎与阿辽,如今就像是一对平行的线一般,无论命运是怎样的曲折离奇,怎样的委婉回环,也永远不可能有所交集。任他碧海青天夜夜心,也终究飞渡不过,这千重洋,万重山,到达不了那日思夜想的彼岸。
林虎埋头哭了好久,终于是勉强止住了眼泪。他从膝间抬起脸来,望见的,却只有清风明月。殇月编织的书页,终究是残缺不全,而辉夜写下的纪年,最终,也都是不见了。
林虎忽的想起那一年,阿辽还没有开眼,还看不见他。那一年,他也是不愿归家,就坐在屋顶,望着天边的明月,身边,摆着一盒月饼,却并未享用。而林虎就坐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阿辽无法感觉到林虎指间的暖热,但林虎却能体会到阿辽掌心的温存。一人一虎,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月下,直到月上中天,将一束晶莹皎瑕的光映上了阿辽的脸。阿辽轻轻地拿起一旁的月饼,咬了一口,红豆的甜蜜与思乡的苦涩,交织瞬间,脑海响彻,耳边清涟。恍惚间,似有一滴泪,悄悄滴落。
如今,林虎终于明白,为什么双眼可以容纳日月星辰,容纳腐草烟沙,却载不住那几滴泪花,原来,这一滴一滴的泪花,满满的,都是一个情字。可惜啊,情这一字,终究败给了时间,败给了现实。阿辽想当一个舞者,而不是乩童,他的梦,腹化风雪成了刀剑,将他与林虎的羁绊彻底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