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近处女子(6)

“你喜欢雨萱，是吗？”他或许早已看了出来，这样问道。
本想保密的我意识到自己已被褪去了一切能够保密的事物，模糊中应了一声是。
他平静地站起身，只是轻轻唤：“为何如此相像？你不应这样的……”
我浑身颤抖不已，而他背着手望着窗外，望着窗外的成对的飞鸟。
安佳也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整个房间竟形成了一个神奇的磁场！
许久后，师父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小月，你应该早就发现了，你的师娘已经不在了。”他又转头看向那匾，看向那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芒的匾，“看得出你很疑惑这块匾的意思，今天我便给你讲个故事。
“你的师娘名为轩雨，我与她在高一相识，她和我一样喜欢写作，她还在高三时出版过一本无人问津的小说。”说到这，师父的嘴角略微上扬，像是沉浸在幸福中。
“因为同样的爱好，我与轩雨很快便相恋——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不过，我们都没有意识到，我们的成绩一路下滑，到高考时竟然连最差的大学都没考上！”
“我与轩雨不敢回家乡见父母，只好漂泊在这座城市，靠打工与租房生活，可是那个年代想找份好工作谈何容易？作为文科生的我除了写小说什么都不会，只好继续写文章投稿，却几乎没被选中过，那时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便是轩雨……她找了三份工，三份工啊！”说到这时，师父早已没了笑，取而代之的是眼眶里闪烁着的忧伤。
“更为不幸的是，雨萱也在那时降生，我们的生活更加拮据。我的打了三份工的轩雨，还没怎么休息，就又迫于生活压力，更努力地工作了。”师父哽咽了一下。
“终于，她倒下了，我的轩雨永远倒下了！
“临走前，她留给我一笔辛苦赚来的钱。靠着那笔钱，我得以完成第一部长篇小说。大概轩雨在天保佑，这部小说被一个出版社看中，出了版，结果大放异彩。
“可我高兴不起来，我得到了曾经所渴望的，却永远失去了更加重要的东西！”
他看向呆在原地的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小月，你与雨萱让我忆起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事物，实在是太相像了！我不忍看到你像我一样，终生沉没于痛苦中！”
我张大了嘴，脑中一团乱麻，浮现出曾经与雨萱的一幕又一幕。我问：“为何师父现在如此从容，没有一丝泪水？”
他沉吟了片刻，“泪啊……早已流干了。”
过了半晌，他拍拍我的肩，“小月，你知道为何我善于写爱情悲剧么？不经历这样的悲剧又如何写得这般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