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段子】唯一的听众

  唯一的听众
幽谷响子
     用大师兄和纳兹琳的话来说，我在歌唱方面简直是一个白痴。这是她们在经受了我数次“折磨”之后下的结论。我唱歌就像ZUN在耳旁吹小号。这些话使我感到十分沮丧，我不敢在寺里唱歌了。我发现了一个练歌的好地方，雾湖附近的食堂后面的小山上有一片树林，地上铺满了落叶。
      一天早晨，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心里充满了神圣感，仿佛要去干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林子里静极了。沙沙的足音，听起来像一曲悠悠的小令。我在一棵树下站好，庄重地清了清喉咙，像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唱了第一首歌。但我很快又沮丧起来，我觉得自己似乎又把小号带到了树林里。
      我感觉到背后有人，转过身时，吓了一跳：一只极瘦极小的夜雀——正是夜雀食堂的老板娘——静静地坐在木椅上，平静地望着我。我的脸顿时烧起来，心想，这么难听的声音一定破坏了这林中的和谐，一定破坏了她正独享的幽静。
    我抱歉地冲老板娘笑了笑，准备溜走。她叫住了我，说：“是我打扰了你吗，小山彦？不过，我每天早晨都在这儿坐一会儿。”一束阳光透过叶缝照在她的小小鸟翅上，“我想你一定唱得非常好，可惜我的耳朵聋了。如果不介意我在场，请继续吧。”
      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我唱不好。
      “也许我会用心去感受这音乐。我能做你的听众吗，每天早晨？”
      我被夜雀诗一般的语言打动了。我羞愧起来，同时有了几分兴奋。嘿，毕竟有人夸我了，尽管她是一个聋子。我拉了起来。以后，每天清晨，我都到小树林去唱歌，面对我唯一的听众，一位耳聋的老板娘。她一直很平静地望着我。我停下来时，她总不忘说上一句：“真不错，我的心已经感受到了。谢谢你，小山彦。”我心里洋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很快我就发觉自己变了。我又开始在家里练歌了。从我紧闭门窗的房间里，常常传出基本练声的歌声。我站得很直，喉咙累得又干又涩，汗水湿透了衬衣。以前我是边扫地边唱歌的。同时，每天清晨，我要面对一位耳聋的老板娘尽心尽力地演奏；而我唯一的听众总是早早地坐在木椅上等我。有一次，她说我的琴声能给她带来快乐和幸福。我也常常忘记她是聋子，只看见老板娘微笑着靠在木椅上，手指悄悄打着节奏。她慈祥的眼神平静地望着我，像深深的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