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式小狐狸养成物语(3)

    她本是不信那些的，可那女妖还说，那女子的名字竟也唤作莘月，那她却是不得不信了。
    想她辛十四娘本是青丘狐帝的唯一女儿，然她出生之时，狐狸娘亲竟是动了胎气，致使她一落生，却不似淮臻、夙禹两位哥哥那般天资聪颖，仙身早成。她确是个实打实的妖，长到三百岁却还未能幻化人形，她阿爹阿娘无法，只好将她送给了白子画，死皮赖脸的叫人家收了她做徒弟，跟着他日日修仙。
    她本就不喜欢自己那平凡无奇的闺名，当年她阿娘嫌弃取名字费事，索性因着她是个六月十四的生辰，便取名唤她辛十四娘了，她曾为了这傻名字，哭了整整三天三宿，最后还是淮臻、夙禹轮流现出九尾天狐元身，叫她骑在背上，沿着整个青丘疯跑，才止住了她对自己芳名的不满。是以，当她长到六百岁，终是成为六尾玄狐，能自由幻化成人形的时候，白子画才满意的要赐个法名给她，她高兴的一口应允，暗自庆幸自己终是要摆脱那难听兮兮的破名字。
    如今想来，自家师父赐下的名讳偏偏是莘月二字，莫不是那时候伊始，就已经把她当作了某人的替身？这世上最大的悲催，不就是自己看上的男人，喜欢的竟不是自己。
    “你莫不是因为此事，便傻得只知哭鼻子了？”凤凰一族的离鸢姑娘身着蹙金牡丹千水裙，妖媚似火，柳眉微弯，一双翦水秋瞳漾满丝丝笑痕，“倘若你如此介意那桃妖口中的女子，何不去找那白子画问个清楚？何必要自己这般苦着自己？”
   “凤凰姐姐，你不明白。”十四娘细细出声，她并非不想问，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问起才好。
   “我能不懂什么？”离鸢对小丫头那黯然神伤的自虐模样颇为嗤之以鼻，“你无非就是怕自己说破了，那白子画便再不要你了。”
    离鸢一向爽朗干脆惯了，如此直接说破小十四的心思，下场便是被夙禹立刻塞来的杏仁奶酥堵住了嘴，后者被吃食塞住了嘴巴，只得抗议的呜呜出声，却是半点也挣脱不得那臭狐狸的钳制。
    十四娘无心观望自家哥哥和凤凰姐姐之间的小小争斗，她只是闷闷不乐的托着下颚，一手沿着酒爵边沿细细描摹，眸里漾着三分醉意，面色渐晕染开丝丝潮红，“凤凰姐姐其实说的不错，我到底是怕的，我怕他心中无我，更怕他对我的好，不过是移情所致。”她小声嘟囔着曼声低喃，似乎是一瞬间又染上更深重的烦闷情绪，不免执起酒盏，又是一樽桂香烈酒咽下所有低迷，她脑袋混混沌沌的，神思竟是越发不清明，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她如今确实是更加发愁了，“那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小十四自知比不过，可是，姐姐，我怕终有一天，自己是要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