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梦(4)

“这是你们逼我的！！！”
最后这一句咆哮，吼得薛洋自己吐出一口黑血，跌跌撞撞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伴随着他的动作跌出来的，是一颗糖。
这颗糖微微发黑，一定不能吃了。
被握得太紧，已经有些碎了。
晓星尘听到声音，头偏过来，道：“我原本今日只是想与你心平气和的道别的。”
薛洋不说话，跌在地上，努力去够那颗糖。
还有……
还有一点点……
这时，一位少女缓缓显现出身形，她用竹竿摸索，那颗糖就在动作之下被弹飞。
“还给我！！！”
这时少女听出来了是薛洋的声音，眼睛微微瞪大，里面渗出血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晓星尘却偏头，唤道：“阿箐？”
阿箐忽地滑落满脸血泪，跌跌撞撞去寻找晓星尘的位置，扑到他怀里后，血泪更甚，不住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薛洋在地上乱摸，终于摸到了那颗糖，如获至宝的揣进了怀里，听到阿箐的声音后，才恍然道：“哦，原来小瞎子的舌头被我拔了。”这下子连和我吵架的人都没有了。
晓星尘揉揉阿箐的头发，问薛洋：“你后悔……过吗？”
薛洋瞳孔收缩，努力吼道：“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做错了什么？！”泪珠顺着他的脸滚落，一片泥泞黑灰，就像当年那个懵懂茫然的孩童。他颤抖道：“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阿箐在晓星尘的怀里对他呲牙咧嘴，“啊啊”声不断，像是在骂街，神色愤愤，恨不得斩了薛洋才好。
远处一颗一颗的星星开始坠落，坠落到地上却溅落起一大片血花，而那颗闪着光的月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也开始缓缓坠落。
薛洋开始慌了，扯住了晓星尘的衣袖，茫然道：“你要去哪？”
晓星尘低头看他一眼，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
——“来生愿，小楼街巷擦肩，两处茫茫终不见。”
……
避尘剑寒光一闪，将他的左臂整个砍了下来，雾气之中好像薛洋那双暗无天日的纯黑的瞳一闪而过，眼角还有泪。
不曾听他呼一声痛，却是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算是……赎罪吧？
他这么想。
薛洋的梦境中的星星不断坠落，直到最后连月亮也随之坠落。
他的梦境，也是暗无天日的。
被抛在不远处的左臂，手里紧紧握着一颗糖。
那颗糖微微发黑，一定不能吃了。
被握得太紧，已经有些碎了。
——THE END——
有些人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场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