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归来（上）(3)

“哎，哎，小祖宗们！”说话的是赫拉，她是肯萨尔母亲凯特琳夫人的侍女，不过这女人的年纪都能当凯特琳的母亲了。母亲说她曾经侍奉过王后，经验不差于这里的任何一个长者，所以许多事母亲都会听这个老妇人的建议。而她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那就是小托瑞斯的保姆。“我就知道你们是不会静下心来等消息的！”
“叔叔回来了，对吗！”见到了赫拉，就像是见到了报信的渡鸦，托瑞斯一家永远不会安心地等消息，但他们使唤人的功力可是独有一套。
“是，是，小伙子们快跟我来吧，再晚你父亲可要生气了。”
“可是将军归来，离咱们不远的那条车马道应该很热闹不是吗？”沃德索姆问。
肯萨尔自豪地向兄弟解释说：“叔叔可是直接从议事厅的魔术阵中走出来的！”赫拉朝他点了点头，她看起来很满意。
赫拉传达了消息，已经开始往回走。火印却侧趴下身子，把一只耳朵紧紧贴在地上，似是倾听着什么。忽然，他双眼一睁，猛地站了起来：
“我说，你可能不相信……”
“噢！”肯萨尔惊讶的说，“你们不是起码要100岁才会‘倾听’的么！[3]
”
“现在我兴奋地不得了，这可不是个开玩笑的时候。”
“好好好，他们在哪里？快走快走。”
两个孩子一转眼便不见了，老赫拉一回头，眼前只剩了空荡的林地。
在林地的边缘，沿着溪流走去，经过乱石滩，便可看到一小片人工铺就的石路。路的尽头，生长着三棵巨大的榕树，它们的树冠相互伸展，缠绕，构成了一个美丽硕大的穹顶，穹顶内部留出了巨大的空间，似乎是众神故意留下的庇护所。人们依树而建起了一座“空中楼阁”，即是临时的联合议事厅，一些重大的活动也再此举行。楼阁之下的大片的空地，变成了物资集散的中心广场。此时，罗伯瓦西斯·托瑞斯大人正和自己的弟弟安第斯·托瑞斯在“楼阁”下交谈着，而凯特琳正在空地一边吩咐着几个侍从置办今晚晚宴的食材，她不时焦急地望着四周，看来小托瑞斯的迟到要让大人们生气了。
两个孩子从林中突然窜了出来，罗伯瓦西斯看到了他们，招呼着他们过来。
沃德索姆一看空地上的两位“大人”，眼睛放起光来：“赛安，那人就是你叔叔吗？”他指着那边，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肯萨尔。
父亲的身边站着一个瘦高个，肯萨尔首先注意到的是那人腰间别着的细剑，一把通身雕刻的金柄决斗剑，没有剑鞘，使得剑的锐气显露无疑。剑的主人，身着一副贴身的金甲，甲胄覆盖了整个上半身，特制的护颈如绅士服装的翻领一般精致，长长的金饰下摆遮挡了下身的大部分，但仍能看出他的裤子是配以金甲护膝的镶皮黑绒裤，再加以饰金长护胫，整个人似乎是由黄金溶就，浑然一体。他从未见过身披如此华贵盔甲之人，即使是身为摄政王父亲也不过是穿着一条缀以金丝袖边的暗红色长袍。一直以来，他只能从图书室里高高悬挂的历代国王画像中想像他们披甲带戈的英姿。奇怪的是，如此耀眼的色彩本应让他反感，然而眼前这位高挑瘦削的将军，一头轻卷的短发，一眸深沉锐利的双眼，一撮俏皮浓密的卷胡，再配上一身金甲，却给人十分亲近之感。似是只要在他的身边，就可得到绝对的保护，就永远不会被危险和恐惧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