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组】往事(4)

然而先生已经走远了。
先生的作息规律得可怕，跟老人家一样，每天吃完饭散散步，再早早的回到家睡下，第二天又早早的起床打打太极，然后教书，吃饭，如此往复。
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却活得像个老头子似的。有时候也会觉得先生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仿佛经历了世间所有的沧桑。
过了几天，我又去找先生。先生正盯着手里看得出神。我凑过去一看，是一颗已经褪色了的红星。估计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吧，它的棱角却依然锋利。
“很漂亮的星星啊。”我凑上前说。
“……”
“晓梅，你想听故事吗？”先生突然说。
“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我和他的故事……”
那一刻，我看见先生眼中有如梭的岁月倒流，洗净沉没的魂魄再次浮出水面，皑皑白雪从他眼底铺天盖地般涌来，将夏末知了濒死的鸣叫埋葬，拉我跌入他们看似冻结的故事。
3.
“王耀同志，你看。”高大的斯拉夫人奶白色的围巾被风扬起，他的身后是大片大片的红。“这种地方，竟然也能开出花来呢。”
“……是啊。”王耀牵起嘴角笑了笑，前面的战事吃紧，王耀不得不端起枪亲自上了战场。但他没想到①，伊万竟然也来了。
“小耀，等胜利之后……来学我的布尔什维克吧。”
“……”他看见伊万靠着沙包，身上深蓝色的军装已经脏得不成样子，比起自己他也好不到哪去。王耀替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伊万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只一脸轻松的笑着，但是王耀知道，他其实并不轻松。伊万的家里也有很多事，阿尔弗雷德那小子逼的紧，在国际上也是公然和伊万叫板的。阿尔弗雷德的实力固然不能小觑，不过伊万也不是吃素的，但毕竟是孤军奋战，应付起来难免会有些吃力。
“小耀？王耀同志？”
“啊，”王耀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双紫色的眼睛，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他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睛里一片红色的火焰在燃烧，世界被染上鲜艳的红色，人们欢呼呐喊——那是只属于伊万的乌托邦。许是在这片坚定的红色里隐隐约约看到了些许的希望，王耀笑了笑，说：“好。”
那场战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算没有伊万的帮助，本田菊也已经是强弩之末。1945年，本田菊投降了。但王耀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快意，只有无限的悲哀。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本田菊道歉的时候，王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永远也不会原谅，换做是谁，也不会原谅的。
伊万来串门的次数渐渐地多了起来。王耀正在为自家的建设感到苦恼，而伊万却好像天天闲的没事干一样，动不动就来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