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钤光/双白】一棵“小葱”的独白（七）(3)

“所以他的记忆失了一半……”
“正是。”
“可有补救的之法？”
“这个我也不知，毕竟这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二位神君，请听在下一言。”公孙钤抱拳施礼上前，“我本是天璇淮西郡人士，遭人所害，幸得齐兄与几位搭救，如今也是时候改回去了，不知二位神君可否为我引路？”
“你回不去了。”我看着公孙钤坚定而透澈的眼睛道：“你是个聪明人，该晓得人神殊途的道理。留下来，留在紫辰殿，做陵光身边的侍书。”
“所以……陵光何许人也？”
“于公，他是镇守南方的神兽朱雀；于私，他是一个人，一个对于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我不想隐瞒他什么：“公孙钤，你失了一半记忆，所以可能记不得他了。我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把这段记忆找回来，但是从现在起，你要记住他，然后一直陪着他。”
“在下记住了。”
蹇宾、齐之侃与我起身走出了偏殿的大门。迈出门槛的瞬间，我听到公孙钤的声音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一个很重要的人。陵光，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陵光醒来是在三日之后。
出乎我的意料，他并未对公孙钤失忆的事情做过多的纠结，也没有如从前一般爱使小孩子心性，叽叽喳喳大吵大闹的没完，只是很平静的坐在榻上，一口一口的吃着公孙钤喂给他的药。公孙钤喂药的手法有些生疏，也不带着感情，至少在他想起前尘往事之前，是这样。
“公孙，你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同孟章讲。”
公孙钤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端着药碗出了门。
“孟章，你知道么，其实我昨天就已经醒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公孙钤在我的床边陪着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他睡着了。我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发，他醒过来，却用一种极疏离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他唤我‘神君’，他说他是紫辰殿新来的小侍书，叫公孙钤。”陵光用才恢复一些的灵力幻出一小坛酒，一饮而尽，“可他不是紫辰殿的小侍书，他是我的公孙副相，我的钤郎。”
“陵光别喝酒了，你身上的伤还未好。”
我伸手想去拿走那坛酒，却被陵光挡住。陵光把坛子里面剩下的酒喝干，重重的将坛子摔在地上，眼圈儿霎时红了起来，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记得在天璇的时候，我日夜思念裘振，天天哭夜夜哭，想着只要醉了，就能在梦中见到他了。那些日子我几乎是泡在酒坛子里的，公孙常陪我劝我，要我迈过心中的坎儿，天璇子民还在等我更进一步。可是当我想着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却不在了，谁还能陪我看这盛世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