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故事》第三章(2)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师傅把豆浆两字添上，将药方递给医生。“快照着方子去抓药来！”师傅对医生怒吼道。“耽误了她的病情我为你是问！”
“可是这个药方还没有经过临床试验！出了问题怎么办？”医生冲到药柜前，打开一个个药柜取出所需药材，再大步冲回来递给师傅。
师傅一边用力碾磨药材一边吼：“我跟你说，做了医生这个职业，就注定你不能被犹豫左右！要相信自己的经验，迅速做出判断！治病，说白了就是医生跟阎王爷打架！输给阎王爷的时候，要坦然接受失败，吸取教训，骄傲自大与疏忽大意两件事就是你扳倒阎王爷路上挡着你的牛头马面！一等你以为自己打赢了的时候，就从草丛里跳出来狠狠的揍你一顿，打到你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的时候，就在你头上撒尿拉屎，露出嘲讽的嘴脸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医生吗？因为我不想再看见那些因为我能力不足的缘故，而永远失去挚爱的人的脸了……”老者的声音突然带着哽咽起来。“真的不想了。”
医生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已经与师傅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却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般。
人究竟要经过多少时间，才能明白自己身边人的真实面貌呢？医生想。
“你他妈愣着干什么呢快点！”师傅带着怒气的声音把医生拉回了现实，医生赶紧把刚打好的豆浆递给师傅。师傅从消毒柜中拿出一个烧杯，把豆浆与碾碎的药材混合在一起搅拌。
“搞定。”师傅用手背擦了擦汗，长呼出一口气，将烧杯递给医生。“给她喝下去。”师傅道。
医生把手指探进她的嘴唇里，用指甲在牙齿间撬开一条缝，把她的下巴拉了下去，用食指和拇指架住她的上下颚以防止它突然合上，然后把药灌进她的喉咙里。
那妖精眼皮突然动了几下，随即归于沉寂。
“你看，我就说你记错了吧。”
“不……这不可能！”记错药方这种错误，自从我二十岁开始行医以来就没有犯过！不，不！难道……难道我真的老了？”师傅突然双膝跪地，老泪纵横。
“没事，没事！生老病死，阴阳流转，自然规律罢了，不必为此伤心。试问天下谁人能赢过时间？赢过时间的，就不能算是真正的人了！只有经历完了生与死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人。”
“你这小子明明比我年轻这么多，想得却比我还透彻，真不愧是我的弟子。看来老汉我后继有人了。”师傅破涕为笑。
“要比得上师傅，我还有很多要学。”医生谦虚道。“抓住我的手，我扶您起来。”医生向师傅伸出手，却被师傅粗暴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