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之时》第二章：谢尔曼(2)

对于那些商贩和旅客来讲，森林总是给他们一丝敬畏感，仿佛一旦他们触犯了某种规则，无论他们使用什么手段去逃避，森林都会惩罚他们。也许会是劫匪，也有可能是野狼，乃至于各种说不清的事物。然而，对谢尔曼而言，森林却只是狩猎和隐蔽的绝佳胜地。
沙漠中没有掩体，森林却有万千屏障。出生于鹰息林附近的谢尔曼从小便被灌输这样的思想，以致于纵然时光荏苒，他却仍然记得这句他父亲亲口传授的名言。
鹰息林一带的萨里翁人一向与其他地区的同胞有着不同的见解，当其他人穿越沙漠的时候，他们却更喜欢穿越森林，纵然森林远在天边，而沙漠近在咫尺。
于是谢尔曼也继承了这些人的思想。即便对于他而言，沙漠与森林早就无差。
谢尔曼骑着马穿行于国王大道之上，石块间已经注满了水，有些地方甚至溢了出来，积成水洼，紧接着便被马蹄踩得四溅开来。暴雨退去后，一轮弯月便在繁星的护送下回到了夜空，接手了夜晚的掌控权。银光一洒在明镜般的水面上，就又被反射回去，顿时照亮了整片森林，国王大道也变得更为显眼。
夜晚是万物休息的时候，因此枣色马的马蹄声便成为了寒松森林中唯一的声音。
然而，仅仅走了几步，谢尔曼就发现了蹊跷，于是，他轻拉缰绳，在道路中间停下了马。
森林中仍然传出阵阵马蹄声，而且声音还在不断变响——这说明那些人在逐渐逼近他。虽然不知道这队匆忙的人究竟是谁，但是谢尔曼并不想惹麻烦，这种时候还在寒松森林中游荡的，怕不是什么善茬。
从声音上，谢尔曼这个经验丰富的流浪者自然而然地判断出他们之间的距离。因此他赶忙下马，牵着枣色马进了看上去树木浓密的一侧，然后熟练地将弓拿下，抽了一支箭，静观其变。
其间，谢尔曼拿布擦了一下脸，以保证他能更加清晰地看见来者，并在判定他们对自己有害时，用那把泛紫光的长弓射死几个威胁较大的敌人，以便于先发制人。
谢尔曼就这样蹲在丛林里，让骏马站在身后。他相信这匹马，至少相信它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掉链子——他们已经是二十年的老友了。
老马知道该怎么做，他也是。
长久以来，自萨里翁王室颁布那条悬赏令以后，谢尔曼就变得极为敏感，乃至于对周边所有异样的事物都满怀戒心——即使这里不是萨里翁，而是洛芬特。
这时，马蹄声近了，似乎离他不到五十米，且瞬间缩至二十米，紧接着，他们的行进速度便慢了下来，然而，谢尔曼心跳却没有慢下来，反倒在不停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