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浮世空12-14(3)

“还不是七月十五在电影公司门口遇到你这个女鬼——”
“这世上哪儿有我这么漂亮的女鬼！”
“有啊，眼前这不就是！”
徐碧城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抚像小孩子一样争执起来的情侣，就看见唐山海手扶这桌子突然站了起来。
三双眼睛都直视着他。
“我去下洗手间。”
李小男还在喋喋不休地拉着徐碧城的手，说：
“唐太太，你说陈深把我们认识的时间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因为他太喜欢我了？！”
注视着唐山海背影的陈深倒也还没忘记回嘴：
“七月十五那是鬼节，忘不掉！”
徐碧城笑着轻拍李小男的手，一边若有所思地敛着眼神。
席间，两位男士再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空余下两个女孩子仿佛突然就变成了手帕交，感情一日千里。
浮世空
13.
二月初的时候，上海下起了可能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倒也不是很冷，只是略显萧瑟。
是啊，这本就是个腥风血雨的地方，被繁华簇锦掩埋了多少未寒的尸骨。
李小男站在霞飞路重庆路路口，冷眼看着有轨电车摇着铃叮叮当当地驶过。
她的手里捏着刚从交通员那儿得到的情报，来自于她的上峰。
情报上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却让她惊得几乎要摔倒。
即日抵沪。待后日见。
这并不是封寻常的情报。
事实上，情报人员应该都是孤独的，最好一切都是单线联系，甚至没有联系，越深埋且无动作的棋子，越能在最需要的时刻发挥作用。
但这一次，仿佛是她要被启用了。
而且，不仅仅是情报传递方面的启用。
可那又会是为了什么？
陈深的家在仁居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濒临苏州河。
每日天还没亮就会有诸多的声音四散发起，吵得人想睡也睡不着。
李小男披散着浓厚的长发坐在沙发上，用眼角瞥着她名义上的男朋友打着呵欠正烧开水，而陈深也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一边在想着不知道什么。
“陈深，”她突然开口，“你怎么把毕处长的车开回来了？”
薄荷绿的小轿车，显眼得紧。她昨晚抱着保温壶蹲在陈深门口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但一直到现在才有空问。
“昨天晚上来了两个客人，老毕让我开车送他们回去，今天再交车…”
“什么客人这么重要？还能动用得了毕处长的车和陈队长你亲自接送？”
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转头又看向陈深仿佛带有寻味气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