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子与槲寄生（六十八）

第六十八章、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看起来你还是有那么点先见之明的嘛项斯
首绵坚定的微笑着，他吻了一下尔生他的手背，整个动作十分流畅，甚至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不同于项斯那种强硬的，为了宣扬某种意义的亲吻，首绵的吻是很轻的，仿佛雪花落下一样，轻轻一点。
但对于尔生就是一大把雪落在烧红的铁锅上，他的心里发出滋啦一声惨烈的消融声。
那个声音实在太过激烈，掩盖了首绵最后说的话，这导致了他过了好久才意识到某些真相。
他抬起头看向尔生，尔生的惊异在笑容中的成分并不如首绵想象的多，那只是礼貌的微笑，十分友善平和，如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十分感谢你喜欢我，但是，很抱歉我已经有不能放弃的目标了，耗尽终生也想要与他相随的存在了。”
把手从首绵放松了的手心里抽出，在胸前握拳，眉头上扬开心的笑着回应，那是自豪的笑容。
首绵一脸惊愕，但是很快，在尔生重新把目光投向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是否有刺伤他的心灵前，首绵好似很是释然的笑了。
在沉默了几分钟后，他才整理好思绪开口，“原来如此吗？不过正如我所说的，我依然等着你呢。”把手放在后脑勺处，他转身走向其他桌。
项斯——这个名字反复在首绵心中刻画着，首绵脚步沉重的走着，笑容慢慢在他瘦削的脸上消散，变得阴沉。稍稍闭起的眼睛里狰狞的火焰在萌发。嘴唇一张一合呢喃着尔生念着项斯名字时的口型，但他自己每念出一个音节，牙齿便用力切合发出声音。
首绵把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握紧拳头，他目视着前方，露台处项斯与另一个人（永吾）在进行着对话。
他明白项斯为什么能让尔生完全放下防备，“不就是乘着我精神虚弱时接近了他……可恶，如果那时没有失常就好了，哪怕是抢在他的跟前拥抱尔生，一切也会变得不同。”
趴在窗台，发愣看着里头，项斯眼睛不安分地观察着器材室，那个被自己发现并且让尔生启动的装置，他看着尔生那无能为力的模样，那种高高在上施舍他关怀的微笑挂在项斯脸上。
和强装镇定的尔生，眼睛正下方交错的泪痕，多么让人放下防备的脸。他在被项斯伸出手牵起时，嘴角隐约上扬，甚至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扭曲的爱意在绝望的黑中带起了微笑。
而首绵自己只能后退一步，拉低卫衣的帽子，在项斯站在自己面前，向尔生他汇报着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故，他自己只能慢慢地离开，告知了学校还有……首绵低头看向手机，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