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来世，不负……(2)

“还没。”
我蘸取靛青颜料的笔顿了顿，移向朱红。
“画好了吗？”
“还没。”
我把我自己也画了上去。
是一对新婚佳人。一个娇羞动人，一个玉树临风。
她摇曳着裙摆向我款款走来。
“给我看看。”
看着伸过来的玉手，我一愣，接着飞快地扛着画架就跑。她在后面拼命追。
我们跑了很久，跑过玉蟾宫，跑过金鞭溪客栈，跑过百里画廊，跑过六奇阁，跑过天门山，跑过黑虎崖，跑过地心之谷，跑过鼠族地宫，跑过我的心。
突然她跌倒了，跌进一个巨大的熔炉。她的眼睛穿过三郎恶毒的面容直直看向我。
我看见她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
画架消失了。
三郎消失了。
她在那个熔炉里消失了。
消失了。
失了。
我跌进一片黑暗，孤独而绝望。
“虹猫，是生是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虹猫，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为了你失去眼睛算什么，就算是一命换一命我也愿意！”
“……”
耳边回荡着她对我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
她是谁？
我是谁？
她死了么？
我死了么？
“你为什么不陪她一起死！”
黑小虎血红的双眼在我面前放大。他狰狞着面孔，向我袭来。逗逗他们将我护在身后，迎上黑小虎的天魔乱舞。
最后，谁都没赢，谁都难受。
我哭得绝望而决绝。
对啊，我为什么不陪她一起死？她一个人，很寂寞吧？
可她，是谁呢？
她，是谁……
……
我接过了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欢欢生日快乐。”
这种蹩脚的理由，连我自己都不信。可他们却放任我离开。
我跌跌撞撞回了家，将画放回原处，倒在床上。任这突如其来的泪继续滚滚而下。
“这七剑之首，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我顿了顿，不为黑小虎的到来，只为他的“七剑之首”。
“什么七剑之首。这世间只有六剑之首。”
黑小虎震惊地望着我。张了张嘴，没再说出什么。
“你来干什么？”
“去看她。”
“她？谁？”
“你忘了她？”黑小虎拧着眉头，似风雨欲来。疑问句，却是在肯定。
“我忘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