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立储 （五）(2)

 
谭偃拍拍她的手，笑道：“还能有什么事？”指指自己心口，“我这里清楚。”
 
说罢他便要一人前去。
 
可垂首立在下方的仆人却将头埋得更低，重复了一遍：“老爷的原话是——要二少爷和二少夫人一起去。”
这一对年轻夫妇双双愣住，二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父亲做事从来不会叫女眷也参与进去，今日不过是旧日仇人甄蠡出狱的消息传来，父亲难道要有什么动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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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吹过，挂画中仙子的衣裙随风波澜起伏，仿佛真的沐浴在氤氲河畔。
 
关灵疏没曾想过自己还能见到这幅画，当年是童心未泯的年纪，全为了贪玩好胜才画出的画中仙，现在竟然成了能号召贵胄前往争相一见的“绝笔”。
 
她的目光移到了静立画作之前的公子背影上。一阵沉默之后，复盈郑重地跪了下去，低头行礼。
 
他也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传说吗？
 
“父王与母后情深意笃，体态安康，我与王姐也都潇洒自在……只是盈还有三位兄弟，大哥复仲心有愤懑、二哥复仪体弱多病、四弟复渊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不浅的戾气，我所能有限，如果真有庇佑，还请福泽我的三个兄弟，皆圆所愿，心得其偿。”
 
这还真的像是平凡人家的祈愿，愿望的内容里面没有国运，没有过分的奢求，求一份快乐与康健。
 
他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澄澈，关灵疏躲在门外，分辨不出他是否是虔诚的。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复盈每说一句话，堂前的长明灯都会幽幽地摇一摇。最后他终于站起身，浅色常服在灯火映照下泛着暖色光晕。
 
经历了那样可怕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关灵疏不得不承认自己每一天都忍不住恍惚，难道抬头三尺真的有神明注视吗？那明日里荆王后的寿宴之上，神明也该惩罚惩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