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途经月色（下）(10)

他回到了关灯后的广场，除了一个穿着背心的中年大叔，那里没有别人。
没有了。
杀人如麻的狂犬在雨中停下，变成了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幼崽。为一个不知其名的死者，发出低咽的悲鸣声。随后对着空荡的广场，整个人重重趴倒下去。
……小矮个，以后见不到了吗？
“喂，蠢狗！”
佩利毫无知觉，他的心脏有点疼，一定是刚才安迷修打的。
“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绿帽子红围巾？”有个人跑到了自己面前，嘴巴一刻不停，“或者一群人，都穿着斗兽场制服……”
熟悉的脚踝，熟悉的声音，还有，味道……
佩利的心脏忽然又继续跳动起来。他猛地注意到，刚刚这人没有喊他“狂犬”，而是“蠢狗”。
“没有。”一旁的背心大叔忽然插嘴，“我一直在这里，没有人进去过。”
“诶，老板？你怎么在这……”眼前的小脚跑出了视线，似乎去到了那老板身旁，“你说真的？别骗我啊……”
佩利缓缓地爬起来，扭头，将那人整个收入了视野中。那是小矮个的背影，和斗兽场上的一样。
帕洛斯此时转过身，两人四目相接，皆是冷怔在原处。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刻，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也许，不知道也好。
那人忽然冲到佩利面前，弯下腰来将脸凑近，连呼吸声都一清二楚。
“喂，蠢狗，借你鼻子一用！”
佩利没说话，也没反应。
“帮我找个人，你鼻子不是很灵吗？”帕洛斯有些烦躁地揪住他两边的垂发，“找到了给你买肉吃！还有，打架！”
“小矮个……？”佩利梦呓似开口。
“对对，是个矮子没……喂喂你干嘛！放手！放手听见没……蠢狗！”
“嗷~”
被某只大型犬先熊抱后扑倒，外加蹭个不停的帕洛斯挣扎无效后，只得举起双手：“老大，听，听我解释……”
站在他们身后的雷狮和老板看着这一幕，都露出了有点复杂的表情。
可以说，雷狮之前有多狂傲，现在就有多狂躁。
他确实以一人之力吊打了所有秩序员，也享受了一会猫捉老鼠的愉悦感。听着那些人在他的锤下发出毫无新意的哀鸣，就像喝多了过期的果酒，甜腻，又恶心。
“遗言呢？”雷狮居高临下，观赏着马戏团的谢幕演出。
“你，你，你敢杀人？这可是违……”领头者惊恐万分地跌坐在地，整个人不断往后缩，掌心被四分五裂的蜂鸣器划破也没有停止。
雷狮一脚踩在他脑袋上，雷神之锤在他手中如玩具一般，轻轻抛起，重重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