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途经月色（下）(2)

“……为什么是他？”帕洛斯记得，卡米尔是全程唯一算得上中规中矩的人。
“因为他是你们这群人中，看起来最弱的一个啊。”
“哎不是……”帕洛斯登时笑出声，“就算最弱，也看得出来不好惹吧。”而且这里最弱的不是你吗？
“是啊。”老板认同地点点头，“但是，你们已经惹上他们了。”
“他们？”帕洛斯瞅见雷狮的耳朵动了动。
“我只能说这么多。走吧，你们先走。”老板一拍帕洛斯肩头，将他推向前路，“祝好运，下次来酒馆，我请客。”
帕洛斯跌跌撞撞地往前倾，再回头时，老板与他们已有了些许距离。
来路上热热闹闹的五人，回去时剩下三个安安静静。这之中，最心焦难耐的莫过于走在末尾的他。
帕洛斯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但他面前的雷狮，是比所有猛兽都凶残，比任何妖魔都乖张的暴君。事到如今，他只能小心谨慎地跟在最后，时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人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雷，雷狮老大……”帕洛斯心惊肉跳地打破沉默。
“说。”
“呃其实，那船票是意外收获，是我顺手从抢门票的人身上搜刮来的……我想海盗嘛，就不该漏掉一点好处。”帕洛斯见雷狮没有反应，咬牙继续辩解下去，“我以为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如果老大觉得斗兽场没意思，我可以再去找找其他……”
“够了。”
冷不丁被打断，帕洛斯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这次马马虎虎，帕洛斯。”雷狮停下脚步，“不过……再耍花样的话，就没这种运气了。”
逃过一劫。
梗在心头的老刺消解，掉线一整天的运气终于回归。帕洛斯注视着那飘逸的白巾，深感生命的可贵与队友的可爱。
留在海盗团，随时都面临被开除的危险，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讲，自己在这里几乎是绝对安全的。
“谢谢老大。”帕洛斯换上一脸乖巧，随即凑近身形相仿的卡米尔，“也谢谢你，卡米尔。”
当帕洛斯即将被丢进场时，是卡米尔开口劝止了雷狮，之后的大雨衣也是他“借”来的。
“不客气，管好自己就行。”语气中透着疏离。
帕洛斯毫不气馁，区区小雨已经不能沾湿他的心情。虽然雷狮的阴影还笼罩在他脑袋上，但这都是后话了，后话。
现在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已是后半夜，雨还未停。
闹剧场熄灭了镁光，看客兽聚鸟散，绵绵细雨汇成溪淌过脸侧，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