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二十五）(2)

“妈……”孝敏抬起头，看着流着泪的母亲和紧张不安地张聆。她茫然地想，这是唯一的一个能让自己少想点朴智妍的机会了。有了自己的家，将来再有自己的孩子，应该就不会再象现在，满脑袋就只有那一个人了吧？……
“哎呀，朴智妍！你怎么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去呀？还抽了这么多的烟。”孝欣一冲进朴智妍的房间，就被满屋子的烟呛得直咳嗽。她赶紧打开窗户，关上电灯，让新鲜的空气进入这个房间。她做着这一切，可房间的主人却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床沿，象是感觉不到来人似的。
孝欣回身夺下朴智妍手上仍在冒烟的香烟掐掉，才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她看到朴智妍一天之间形容变得憔悴不堪，神情萎迷。两只眼红红的，没有一丝的光彩。她好难过，看到一向潇洒、风度翩翩的朴智妍变成这个样子。她真不忍心再给她打击，可是……
“我姐要结婚了。新郎是我们邻居家的男孩子，他们大概很快就会去办手续。”孝欣一咬牙，硬是狠心地直接把话说清。
本来象是一具僵尸的朴智妍，一听这话，全身猛地抖了起来。她本就蜡白的脸，变得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了。她瞪大眼看着孝欣，青白的嘴唇颤抖着就是发不出声音。孝欣被她吓着了，害怕地叫起来：“朴智妍、朴智妍，你没事吧？”朴智妍没有回答，但孝欣一迭声的乱叫，也唤回了她的一点神智。她的眼慢慢溢出了泪水，她没有遮掩，只是目不转瞬地看着孝欣。
泪缓缓流了下来，可在泪水中，朴智妍却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苦涩得让人看了想哭……
“是吗？那要恭喜她了。”朴智妍轻声地说，又伸手拿了一根烟，为自己点上。
“什么？你怎么这么说？”孝欣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朴智妍。
“那你说怎么办？我拿枪到你家去抢人？”朴智妍说着这话，脸上还是带着那凄然的笑。
“你不是很爱她吗？我姐她明明也……”
“就是因为太爱她了，”朴智妍截住了孝欣的话头，“所以我希望她能开心。”
“朴智妍、朴智妍……”孝欣说不出话，只是一直地叫着她的名字。她哭着看着烟雾后朴智妍那苍白的脸。
“不要哭啊，”朴智妍的声音飘忽得不象人的发出的，“你姐结婚是件好事。”她不笑了，眼里满是难言的苦痛。她木然地看向窗外，看向钟家所在的地方，“不知道，她丈夫能不能把她照顾好？”
孝欣再也受不了了，她一把抱住这个伤心欲绝的女人大哭起来。朴智妍象是被抽干了生命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孝欣抱着她痛哭，两眼只是呆呆地看着钟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