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错觉(十七)&(十八)(3)
当时明楼没明白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最坏的状况可能就是阿诚今后将不再接受自己的探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38.
他忽然伸手过来捂住了我的眼睛——对一个瞎子,这举动有任何意义吗?我正想抱怨他的多此一举,不料才刚张嘴就被重重吻住了,我自觉地闭眼配合,并见缝插针地举起手将他那纯属多余的遮挡拿开了。
在色厉内荏地咬了一口我的嘴唇后,他喃喃地说道:“你知道,我一直是欢迎你来报复我的!可是,世上有那么多种报复方式,你为什么偏要选择对自己下手?你是不是觉得反正我已经是日夜良心不安了,所以再多一条罪状来忏悔也无所谓?”
我沉默,心里的不安开始冒头,担心他是不是真的要就此越过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那条红线。
他忽然举起我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悲伤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等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我的自信已经全都垮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你的事情上我怎么做怎么说都是错的,我的迟疑让你失望,而激进又让你绝望,好像无论我有多想补偿,最后都是在给你造成伤害。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你明明是全世界最能体谅、心疼我的那个人,为什么会舍得用那么残忍决绝的方式逼我死心?”
我按捺着自己抽痛的心,把它死死藏在幕布后面,坚持不肯出声,只当他是一时人称混乱,执拗地等着出错的人发现后自行纠正。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他最终还是退让了。
39.
“那之后,他们又回到了相安无事的状态,明楼依旧每天去探视,明诚依然礼貌生疏,同时,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之前那次小小的冲突。
可笑那时明楼却不知道这已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竟然还在窃喜明诚前几天的情绪化,他一厢情愿地认定这种直言不讳是阿诚与自己隔阂在消弭的结果,甚至还白日做梦地以为自己的锲而不舍终于要见成效了。
直到,
他忽然接到了来自医生的一通电话,对方告诉他明诚决定要做一台危险性极高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他就能重新站起来,但失败的代价却会是生命。
‘其实以明诚之前的伤势,能恢复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很难得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冒险!’医生说:‘的确,他还这么年轻,不愿意一辈子与轮椅为伴的想法我们可以理解,但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实在太低了,国内外加起来都没有几例完全成功的......’介绍完情况,医生又强调道:‘我们已经跟他本人沟通过了,他的态度十分坚决。您知道,他跟我们其实也算是半个同行,有些专业角度的东西我们说服不了他,所以,希望家属能给他做做工作——毕竟医学技术是会不断进步的,他要实在想做手术,最好也再等几年,届时技术更成熟,成功率也会更高,以他的身体状况是完全等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