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礼物(2)

几天前，酋长把莫罗叫到身边，告诉了这位即将上任的教授一个悲伤的秘密：这个假期中，东海岸发生了一次暗影袭击，他们失去了二十六名学生。
他转回身来，发现尼肯已热泪纵横。他连连摇头，愤恨地说：“玛恩啊玛恩，你把消息封锁的真严实！”
“教授，别伤心了。”莫罗劝道，“还有许多学生需要您，您应关心的是他们。”
尼肯的胡子在愤怒中颤抖，他气急败坏地说：“这个消息，你早就知晓了吧！”
“教授，您心里最清楚，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三家连成一块，可真正说话的人还是分家住。而你我就如同奔波于三家的戏子，不过是交出说话的权力，换取一条卑贱的性命而已。何况‘贪婪之眼’[2]
密布四方，我毫不吝啬对自己的讥讽，因为我只能这么做。”
尼肯一言未发，径直走进屋内。他的的骨气还没像身材一样走样，莫罗只好为教授倒上一杯清茶，然后说道：“您还记得酋长曾承诺过要替安第斯将军守好亚伦的事吗？”
“记得又怎样，他是不会去亚伦的。”尼肯悻悻地说。
莫罗接着回答：“是这样没错，但这不代表他没有遵守承诺。酋长在三天前就已派一位将军赶赴亚伦了。”
“哦？是谁？”尼肯问着。
“风狼莫尔蒙。”
“莫尔蒙？”
“教授，不用想了。”莫罗沉声说道，“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名单上，现在他真的变成‘疯狼’了。”
尼肯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刚刚端起的茶杯差点摔到了地上。
“十天前，莫尔蒙攥着他儿子们的项链，骑着他的疯兽一头扎进了谷地，边峰守卫拦都拦不住。酋长亲自将他打进了死囚。“疯狼”神志不清，捧着那晶石项链不住地呼唤着他的孩子和故乡，疯癫地把他见到的每个人骂了个遍。这样的人酋长怎会留他？即使两家世代如亲，酋长与他亲如兄弟，他也断不会让此人留在诺森德。在“疯狼”离开的第一天，“贪婪之眼”就直驱东海岸。”
莫罗仔细端详着教授。尼肯正对着热茶里冒出的屡屡雾气出神。他一定在回忆老友，他应该已记不得莫尔蒙容貌，但他们共同经历的最后一战，尼肯时常向别人提起，现在他脑中回忆的一定是那次战争。
三十二年前，烈火与鲜血染红了白鲸港[3]的天空，四十岁的莫尔蒙，无愧“风影孤狼”的名号，如一道黑影只身冲入了敌阵中。那一役，莫尔蒙被“割魂者”[4]斩断了双腿，从那之后教授就再也没有和他一起吃过饭，饮过酒，再也没有和他狂放地大笑。不过教授从未停止过对莫尔蒙将军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