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篇---“K”(5)

“战争早过去了，和平也早就到来了，所有人都应该拥有幸福的生活，过上那段战争时期享受不到的平静日子，每个人都应该为现在的生活而开心。天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啊。”
“天知道......不，不对，天不知道。世界上没有命运这种东西，至少我不相信。朋友，你和我，我们今天所经历的所有一切，无论是和平，幸福，光荣，满足；还是战争，伤痛，耻辱，悔恨，都是我们昨天的所作所为，带给我们的必然结果啊。” 说完这一句满含深意的话，KV-1却微笑的注视着他，真的只是微笑。好似一场盛大的聚会已经结束，席终而散的人们，向自己的友人道别的微笑。
望见自己朋友那以前从未有过的微笑，白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走下了楼梯，离开了酒馆，只剩下KV独自一人。他不再给自己倒酒，只是静静的面对着桌上的那瓶伏特加，和已经被喝干的两个空杯子。
“必然的结果....是吗？”
他刚刚说过的话的结尾，被一个低沉，似乎在自言自语的声音所重复，声音就来自吧台长桌旁边的一张椅子上。KV慢悠悠的转过头来，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就是那位不久之前还靠在煤气炉旁边的军官。并非是如KV预想的一样盯着他看，反而全副的注意力都在自己面前的酒杯和房间对面的楼梯口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上来。
“典型的机械决定论，这似乎是正确的。不过一个十分微小的因素的偏差可以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最后甚至导致整个巨大事件结果的改变。因此就算今天做过的事我们都知道，我们也无法预测明天会如何。”
很明显，军官对于KV言论的否认和驳斥，使此时满脑子悔恨和懊恼的KV有些心烦。他索性转回脑袋，转眼间又给自己倒满了一大杯的伏特加，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我想，你已经退伍了？”
“谁？我吗？对，没人觉得1940年生产的的锈铁筒还能继续服役，这里的车也都是一样。”或许是早就料到这位会搭话，KV-1并没有琢磨太多关于如何应答对方的事情。“还有，如果刚才你说的那些话算是开场白，你干的太多余。”
从对方漫不经心的语气来看，KV-1自己早已认定了，面前这个人只是某个后生晚辈，凭借着他肩头上那闪闪发亮的上校军衔想来跟某个老兵耍耍威风。因此自然，他的言语也显得十分不客气。然而，军官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愠色，只是微微一笑：
“想必，身为士兵，还是一个经历过战争的士兵，自从我踏进这里开始，你就一直在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