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生命的笔记《敏感》
我环视了门诊大厅,太久没来的医院,宽敞却依然拥挤,远处落地窗外的阳光映衬着大厅中熙熙攘攘的人影如同黑色跳动的火苗。
没有人工服务的挂号窗口吗?确实没有。很早以前就没有了,连步履蹒跚的老人都学会了用移动支付挂号,这里的改变看来已不是一年半载。
抬起头,三楼的玻璃围栏印出五颜六色的外套,挤满了人,那应该就是现在的人工挂号窗口了吧?没有医疗卡和不愿意被新时代同化的人们簇拥在一起,在越来越窄的步道里左顾右盼着。
“嗞嗞”苍老的手从机器下扯走刚打印好的挂号单据,凑近了面孔,老人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下,正要朝着自动扶梯踱步,后面的中年妇女叫住了他,他又的转过身,看向自助挂号机,从妇女手中接过了刚才忘记拔取的医疗卡,连声道谢后留下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背影。
“早上6点45?”我重复了一遍门诊服务台护士的话。
“是的,早上6点45。”护士说完把脸转向了排成长队的人群。
我并没有挂到当天下午的门诊号,三甲医院的普通内科门诊一般在早上医生坐进症室之前就会被预约完上午的所有名额,现在已是中午,今天内科的就医名额,全满了。
不得不承认现在这种感觉有些糟糕,一种当你急需安全庇护却不得不暴露在危险之中的感觉,像是在暴风雪中等待救援的登山者;亦或是坐在浮木上等待搜救的遇险者,能做的只有等待,更糟的是不知道等待的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走出医院大门,心中熟悉的地点却是陌生的场景,很少有机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平时这个时候我应该在电脑前敲击键盘,聆听着同事茶歇之间的玩笑和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