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不遇（四）/曦瑶

     与其说是云游，倒不如说是走了一遍旧景。从姑苏到云梦再到兰陵……从前都一起去过哪里，蓝曦臣便走到哪里。却是物是人非，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触景伤情……
        回云深不知处后，蓝曦臣身体状况更是不好。因此，蓝曦臣也不再怎么外出走动了。
        一日，蓝曦臣像往常一样翻开一本书看，翻着翻着，忽然翻到一朵被夹在书中已经干枯的花。不知情……当年金光瑶给他的那朵。思绪乱绕。乱想着，蓝曦臣突然发现有一点他从未想过。不知情…不知谁的情……当初金光瑶急急撇开的那眼中所含的复杂到底是什么……
         蓝曦臣忽的明了了。原来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只是谁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心意。等意识到了，却已无法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
       后来蓝家修士便时常看到泽芜君对着一枝干花或是发呆或是喃喃自语。
       当初金光瑶的骨灰他本来是想留下的，最后却还是给了金凌。他不愿的吧……况且认祖归宗，是他一直都想的……蓝曦臣如是想。如此，他便只能睹物思人。像金光瑶以前一般。不过一个光明正大，一个藏于心底。
       自观音庙事变后，每逢雨夜，蓝曦臣便会难以入眠。而这晚似乎是个例外。屋外虽大雨滂沱，但蓝曦臣躺在床上俨然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蓝曦臣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梦中金光瑶向他伸手，邀他一同前行，去一个地方。蓝曦臣没有问是去哪儿，也没有想，便答应了。当他伸手想握住金光瑶手时，金光瑶却忽然收回了手，只道:“走吧，二哥。”蓝曦臣微愣了一下，收回手，应道:“好。”能见到就很好了，虽然是梦。一路无言。
       路总是有尽头的。走着走着，金光瑶便停下，开口道:“就到这里了。剩下的你自己走罢。走那边。”说着给他指了方向。
       蓝曦臣顺着金光瑶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条路上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