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问题的累积

这一个月，有一些奇怪的指征。从来没有过。
大概就是开学几天之后，英语第一次留了抄写作业。老师要求把每页纸叠成六格。锻章的脑子疯狂转动着:“2²=4，2³=8，那这6该怎么叠？”很显然，他忘记了一个目测的方法。
锻章只好问老师。锻章喜欢自己解决问题，但是他的父母教育他要不耻下问。结果老师一开口，大炮吓了一跳。
“你连这都不会，你是怎么考第一的！？我看你考不出去了！”指责状而严肃的声音。“这么一叠……”
锻章记住了。他也忘不了老师的那一席话。
又是一个周末，语文老师——一个看起来年近五十、实则三十刚出头布置了一篇作文。锻章并不怵，写作文他还是有点技术的。但是，这一回，他卡住了。卡在了字数上——也不全是，也卡在了选材上。而且，老师规定用题后 1总起 3叙事 1结尾的结构。《我很幸福》这个题目，锻章写的并不幸福。以往见到题目，他的灵感喷涌而出；而现在，因为架构限制，他只能狗急跳墙般的用大而空的“祖国带给我幸福”凑齐结构。自然，这文章并不好。重写完了，也不尽如人意。
国庆后，新教学楼正式启用了。启用仪式上，年级站在新老教学楼之间的空地上——操场还在改建，而这片空地现在只能叫做空地。锻章他们班靠着初二。一位学姐把要搬到新楼的东西倚在他的腿上——谁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锻章把腿收回来——他也说不清这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因为他的立正刚刚的确不标准——那袋子东西倒了。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阵充满指责语气的嘟囔：“你怎么能……”——他将来会知道，这也是个寓言故事式的第一次。
然后就是月考。锻章全力以赴，总分300拿了271——意味着每一科上了九十。年级103人，拿了第三。班里是第一。锻章很满意。但是——
“刘锻章，班主任找你。”
锻章急匆匆跑到办公室。“首先恭喜你，这回是咱们班第一。但是……你是年级第三……”声音中有一丝指责和惋惜。“这就意味着，你前面有两个人。你应该知道，你入学考试的时候，你可是年级第一。应该好好反思反思问题在哪里。明天交一份反思！”
锻章的满意与高兴瞬间随风散尽。他独自埋头走在被血一般夕阳浸透的回家路上，一直在盘算着：“这个第一，真的那么重要吗？”
那一天，班里所有人都写了反思——班主任或单独，或几个几个的找了所有人——当然，这是后话。
第二天，英语课前，锻章照例去找英语老师。一进办公室。英语老师就开始发难：“锻章啊锻章，我就看你不行！第一没了吧！你再看看我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