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杀-改(2)

  少年抬头，侧过脑袋看着，表情苦涩。
  “他是我哥，我怎么放的下？”
  那人斜过身子，一时间气得想摘下罩在头上的兜帽，狠狠对着这个混小子瞪上一眼。
  “你哥你哥！小时候跟你哥顶嘴干架，争凶斗狠的日子，怎么？你都忘啦？！现在你哥成了废人了，才想起来兄弟情谊？我告诉你！晚了！如果今天你被他们抓走，别想我来救你，更别想我去照顾你那废人一般的哥哥！知道吗？！”
  他压着声音喊话，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只蜷缩的刺猬，说着说着，恨不得话语里带着针一样的尖刺，好狠狠地扎醒眼前的人。
  “都说贺家一门三杰，我怎么觉得都是些缺心眼的？你父亲失踪了，你大哥又成了这幅模样，你难道还想守着你哥等你那不靠谱的父亲回来？呆子！快逃吧，你逃了，没人能抓住你的！”
  少年没有回话，他身子微微颤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只是那副瘦瘦小小的身影显得更加疲惫了。那人没再怒气冲冲，他酸酸地叹了口气，伸出手，轻缓地揉着少年的头，像是在安抚失群的狼崽。
  少年怔了好久，垂着头，咬着牙，眼瞳红得仿佛充血。
  年少失家，多是辛酸。
  那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还想再劝些什么。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做不到啊。”少年这次没等他开口，站起身来，声音低沉。他忽的扭过身体，对着上方的高台猛然挥臂，很快，就有仆从跑了下来，恭谨地弯身。
  “贺公子！是有什么吩咐吗？”
  “到时间了，带我进去吧。”
  “诶！公子这边请。”
  仆从伸出右手示意，少年从他面前穿过，在最后一刻，少年走的毫不犹豫，倒是一直恭恭敬敬的仆从，转过头偷瞧方才坐在少年一旁的人。那人浑身笼在漆黑大氅里，宽大的兜帽遮挡了他所有的视线，他收回了滞在半空的手，正过身子，就这么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仆从忽的扯着嘴角嗤笑了起来，眼中止不住的嘲讽。
  “蠢货！”他对着那个方向比着口型，随即快步跟上前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