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伊莉雅线——Fate Stay Night-再数新芽（第二十一章·下）(3)

“踏——踏——”
大概是目的本来就不在于此吧，稍稍冲过头的骑兵逐步朝着少女走来。
“大小姐……快逃……”
不知是从冲击中缓回了意识还是发自本能，将少女护入怀中的女仆浑身颤抖着挤出了声音。
直视那灼目的白光，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破碎的玻璃与瓦砾割破后背，洁白的服饰被鲜血和尘埃染满，如同破破烂烂的玩偶一般。尽管如此，她也仍是死死抱拥着怀中的少女。
“塞拉……？”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稚嫩的脸上。
抬起头来，少女终于察觉到了女仆的异常。
并非是负伤的模样，而是那从未见过的神情。
不应该的，明明是不应该的……
“—— ——”
埋葬在深处的记忆，如影片般浮现在眼前。
“千年之前所诞生的奇迹，对人类的救赎，因此而得到幸福的只有人类，我们又是因什么而活着的呢？”
曾记得，幼时的自己发自内心的询问。
“对我们而言并没有幸福的概念，因为我们是任人差使的道具。对，我们都只是为了启动圣杯而存在的道具。”
在那冰冷黑暗的废弃场，失去了价值的废弃物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啊啊……
那样实在太奇怪了不是吗？大家不都活的好好的吗？为什么非死不可呢？应该去死的不是只有参战的自己吗？！
为此，才不得与父亲相见。
为此，才终日都饱受痛苦。
理应如此，但又……并非是那样。
“不要悲伤，就算前方毫无价值也没关系，就算无法被救赎，我们也终于能从这使命中解脱出来。”
在化作点点的光芒消失前，那是废弃物最后的话语。
啊……
“使命，使命……全是使命！！什么爱因兹贝伦啊！我们一次都没能拥有过自我不是吗？！”
将压抑的情感歇斯底里的喊出，回应的也只有在无尽黑暗中幽幽回荡的回声罢了。
啊，无所谓了……怎样都无所谓了。
反正不过只是道具而已，自我什么的不过是多余的赘饰罢了。
既然如此的话……还倒不如没有自我（人格）来的更好……
因为，倘若不能这样的话……
“啪嗒……啪嗒……”
液体持续滴落着，殷红却又那样的纯粹。
“快逃吧，大小姐……”
混合着血液的泪水，既冰冷又滚烫。
不会错的，那是少女露出过无数次，却从未在她们脸上看到过的，畏惧的神情。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吧，泪水已经从她的脸颊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