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恩俊][欢卓]潜别离(3)

“这里冰天雪地，你这一身力气也无用武之地，”卓东来拨了拨火，“能否借我一用？”
“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但你也说了冷酒伤身，我虽然经常害人，但绝计没有
‘知法犯法’的道理。”李寻欢没有看他，又喝了一口酒。
卓东来眯了眯眼睛。
“若是我非要呢？”
“酒是好酒，但强抢来喝的只能是苦水了。”
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欺上，李寻欢未躲，只是看似无用地在虚空处一挡，电光火石间，卓东来的左臂已经被他架在了手里。
没有人能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也许十年后的卓东来可以，但是此刻，他只能任由李寻欢钳制着他。
那双手看起来极普通，也似乎没什么力气，但卓东来并没有挣扎，甚至连动都没动。
李寻欢看了看他的伤口，皱眉道:“伤得很重，我若是没有看错，你身上其他的伤也不轻。”
卓东来淡淡地说:“这条命就算保得住，过个一时半刻也还是要送掉的。”
李寻欢突然将酒含在口中，对着他的伤口喷去。
卓东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如此也没有什么用，前辈不必白费力气了。”
李寻欢抬起头:“你倒是叫起我前辈来了，我却瞧着你要比我‘前’的多。”
卓东来似乎扯出个笑:“在下面相很老？”
李寻欢咳了两声:“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比我年轻时候要聪明的多。”
卓东来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卓某实在是想象不出，像前辈这样的老江湖，年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年轻的时候……”李寻欢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即笑了，“无非是个江湖人的样子。你姓卓？”
卓东来不知是否也在想些什么，微微笑道:“在下卓东来。不知可否请教前辈名讳？”
李寻欢点了点头:“紫气东来，是个好名字。鄙姓李，李蔓青，籍籍无名之辈，大约也是当不起你这一声前辈的。”
卓东来正欲说什么，耳边却忽然浮起极纤微的什么声音，因笑道:“前辈不如走吧，麻烦来了。”
李寻欢拨了拨火:“我倒是奇怪，这麻烦你方才是怎么避过的。”
“一来雪夜寒冷，他们不愿意多停留，”卓东来将手凑近火堆搓了搓，“我依附在神像上方的屋顶上，那些人没注意，又恐我跑远了；二来土匪虽然杀人放火，却未必不信神佛。换了别的地方，早便一把火烧个干净了。”
卓东来吸了口气，似乎那酒现在才发挥了它的作用:“不过现在他们想必已经发现我还有可能在这个破庙里，前辈现在走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