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四百年前的一首现代诗(2)

“唉，造孽啊，现在朝廷里真是乌烟瘴气，文武百官有一大半都成了魏忠贤的人，东林党人辞官的辞官，下狱的下狱，我们本已辞官回家了，又到家中把我们抓了回来，魏忠贤这次是要赶尽杀绝呀！”
这时，光在这一面牢房，被抓进来的东林党人就有二十几个，众人皆感叹魏阉之祸，恨不能早除之而后快，七嘴八舌地说着纲常大义，各个都如后来革命时期的热血青年一般慷慨激昂，但没有谁说出如何救大家出这牢狱之法。卢象升心中感叹，若此时汪叔叔在就好了，他一定有点门路给大家支招，东林啊东林！是什么让你们成了流于空谈的雄辩家？
卢象升的目光落在独坐一角默不作声的一个人，他记得这个人的名字——杨涟，卢象升没有和他有过太多接触，东林党的聚会这个人很少参加，但他在魏忠贤的东林点将录中，位列五虎将之首，被称为
天勇星
大刀手左副都御史
杨涟
，可见此人在阉党中早已被视为其心腹大患。卢象升知道他是一个靠行动保护这个国家的人，他的事迹卢象升早有耳闻：
杨涟，三朝老臣。
明神宗
病危时，宫廷内外暗流涌动，窥伺权利的李选侍，想把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这时懦弱的太子还在犹豫是否要进宫看他垂死的老爹，杨涟这时就站出来力主太子
朱常洛
（明光宗）进宫服侍神宗。光宗即位后，他极力反对
郑贵妃
求封皇太后。光宗病重时，杨涟上疏力陈其过失，得以获光宗召见，受顾命之任。
李选侍
在光宗逝世后，欲挟太子
朱由校
（明熹宗）把持朝政。杨涟说服朝臣，挺身而出，闯进
乾清宫
，拥熹宗即位，并逼李选侍移出乾清宫，安定朝局。他战斗过，争取过，大明的江山安稳地撑到今天有着他莫大的功劳。
而如今这个老人竟如此落寞，他不再像个战士，而就只像一个孱弱的、干枯的老树。
卢象升问身旁的
缪昌期
：“文贞，杨文孺（杨涟字）也是因我王叔父的案子进来的吗？”
“不错，而且杨御史是首当其冲，你被抓进来这些日子，外面发生了许多的大事，其中一件便是这杨大洪弹劾
魏忠贤
二十四大罪，其中历数了魏忠贤的种种罪恶，从排除异己、陷害忠良到图谋不轨、杀害无辜，可谓滔天罪行，无所不包，且有理有据，字字见血。遗憾的是杨御史的奏疏没有呈到皇帝面前就被魏忠贤截了胡，但没过几天，这封文书就被传的朝廷上下，除了皇帝没看过，大家基本是人手一份，甚至还有人把词编成了歌，四处传唱，一下子惹恼了魏忠贤。魏忠贤对付完汪文言后，立马调准枪头抓了我们这群老骨头，唉，这一天还是来了。”
卢象升默默地走到这个老人身边，虽然之前交往不多，但他主动地和老人攀谈，两人逐渐地熟络起来。